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 霍决的副将周勇，一个和他一样高大粗犷的汉子，突然闯进我的院子，将一封密信摔在我面前。 “夫人，这是从京城截获的密信，您看看吧。”他的语气很冲，眼神里满是怀疑。 我展开信，是赵国公写给潜伏在军中一个参将的，信中暗示他，可以利用我这个“赵家女”的身份，在军中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元帅让您处理。”周勇抱臂站在一旁，显然是在监视我。 我看着信，心中一片雪亮。 这是霍决对我的第一次考验。 “劳烦周副将，帮我把军中识字的几位小校都请来，就说……我想教他们一些京城流行的棋谱。”我平静地说道。 周勇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半个时辰后，七八个年轻的校尉拘谨地站在我院中。 我没有提密信的事，而是真的拿出棋盘，和他们聊起了京城的风物，讲起了朝堂上的趣闻。他们从未听过这些，渐渐地，从拘束变得兴致勃勃。 最后，我才“无意”中提起：“说起来，我父亲赵国公，最喜欢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离间计。比如，故意送一个自己人到敌方阵营，再散播谣言说此人是奸细，借敌人的手除掉他，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其中一个叫李校尉的年轻人，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我心中有了数，却不动声色，继续笑道：“这种伎俩，也就能骗骗那些没脑子的蠢货。我们北境的将士，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上这种当。” 众人纷纷附和，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和信服。 送走他们后，我对周勇道：“副将，那个李校尉，就是赵国公的人。” 周勇半信半疑地去了。 第二天，消息传来，李校尉在被审问时，自知暴露，服毒自尽了。 从那天起，府里下人看我的眼神变了。周勇再见到我，也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夫人”。 我知道，我通过了霍决的第一次考验。 但我没等到他的赞许，却等来了另一场危机。 4. 北境的冬天格外漫长，滴水成冰。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收拢人心，我向霍决提议，在军营里办一个学堂，教那些不识字的士兵和他们的孩子读书写字。 他没有反对。 于是，我的小院成了北境最热闹的地方。白天，我教孩子们《三字经》，晚上，我给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士兵讲解兵法策论。 他们大多出身草莽，却质朴可爱。他们不再叫我“夫人”，而是亲切地称呼我“先生”。 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我冰封的心，似乎也照进了一丝暖意。 霍决偶尔会站在院外，远远地看着，从不走近，也从不说话。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一直这样，隔着一条银河，遥遥相望。 直到那天晚上。 一群伪装成行商的刺客，趁着夜色突袭了元帅府。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霍决。 警报声响彻夜空，府内瞬间陷入混战。 我被侍女护着，躲在房间里，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窗户被撞破，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举刀就向我砍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听“铮”的一声脆响，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睁开眼，霍决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