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一个女人被活活割喉。
不是那种电影里血花四溅的夸张画面，是很静的。 她跪在地上，嘴巴被撕开了，像两片破掉的信封，喉咙那里开着一个口，血不是喷的，而是一条一条流出来，像洗不干净的红绳子。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慢慢倒下。 她的眼睛睁着，一直看我。 她的嘴也动了动。
我以为她在求救，可她只说了三个字—— “是你啊。”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零四分。
房间黑着，窗帘没拉，天花板上有个红点一闪一闪的。我起先以为是火警传感器，可我忽然想起来，我住的是老公寓，没有那玩意儿。
我盯着那点红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发现，那不是天花板。
那是我手机镜头的反光灯，正对着我。
我慢慢伸手去拿手机，发现屏幕是亮的，打开的是相册。
相册最上面，有一张新照片。 拍摄时间是03:04。
我颤抖着点开。
照片不暗，屋里灯是开的。角度是从客厅拍的，镜头里……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脸侧着，看不清五官，但喉咙处血肉模糊，像被什么钝器砸开过。
她的手还在抽搐。
而我，站在她身后，低着头。
那一瞬我连呼吸都忘了。
我认得出那地方——是我家的客厅。客厅那块旧地毯、那盏落地灯、电视柜上我爸送的破音响，全都在画面里。
我再看那张脸。
不是陌生人。
是我。
我疯了。
我捂着嘴冲进洗手间，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连胆汁都吐了。双手发抖，连厕所水箱的盖子都抓不稳。
我强迫自己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
镜子里我的脸苍白、湿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可镜子后面的那道门……开了一条缝。
我明明记得睡觉前把浴室门关紧了。
那条缝不大，刚好能透出一只眼。
我看着那缝的黑，心跳越来越快，感觉有东西正趴在那里看我。
然后，“咔哒”一声，门合上了。
我猛地拉开门——浴室空无一人。
我开始翻手机相册，看有没有其他异常。
有。
03:04之后，相册里有第二张图，是屏幕截图——显示“视频已保存，12秒”。
但我手机里根本没有视频。
我用文件管理器翻到隐藏目录，在一个“cache.tmp”文件夹下找到那段视频。
我点开播放。
起初是黑的。
然后画面里亮起一盏台灯，是我卧室那盏。角度是从我床边地上拍的。
我在睡觉，侧身、眼睛闭着，呼吸平稳。
下一秒，镜头前出现了一只手，缓慢地抚上我脖子。
我没有醒。
手指一点点按在我喉咙上，像在确认什么。
最后，那只手比出一个“嘘”的动作，指尖贴在摄像头前。
画面定格。
视频结束前，画面最底部闪了一串文字：
“我知道你不记得。”
我想报警。
但我没有。
我甚至没拨出那个号码。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如果警察来了，问我一句：“她是谁？”
我答不上来。
梦里的女人，我不认识，照片里的血肉模糊的人影，我说不出她的名字。可她却用我的脸，用“是你啊”这种语气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