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透明胶状物正从通风管道渗出，落地后聚集成人形。这东西移动时带着水银流动的质感，所经之处的地板浮现出记忆晶体的六边形结晶。
顾方霖的神经芯片弹出一段陌生协议：
【检测到时间安全局2159年标准清除程序】 【建议：立即启动记忆碎片化】
他们冲进电梯井的维修通道时，莫璃掏出钢笔大小的装置按下按钮。整个建筑突然被蓝光笼罩，那些胶状追迹者全部僵直成雕塑状态。
"五分钟的量子凝滞场。"她踹开地下三层的检修门，"足够我们找到林夜真正想要的东西。"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牌被某种高温武器熔毁了半边，但仍能辨认出"A-7"字样。门禁系统闪烁着诡异的彩虹色错误代码，与林夜伞面的光泽完全一致。
当顾方霖的手按上生物识别屏时，他的棱镜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视网膜投影中，那扇门变成了由无数记忆碎片拼成的马赛克墙，每个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A-7实验室——
其中有个片段清晰得刺眼：2159年3月12日，他浑身是血地抱着昏迷的顾微冲出门外。
第三章 双生伤痕
1
顾方霖的指尖刚碰到A-7实验室门把手，整条右臂突然浮现蛛网状光纹。
"别动！"莫璃猛地拽回他的手。那些发光的纹路正在皮下蔓延，组成类似神经网络的拓扑结构，"是量子签名共鸣。"
门禁屏上的虹彩代码突然流动起来，化作一道光瀑冲刷而下。顾方霖的视网膜上，棱镜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检测到跨时空记忆污染 - 同步率92%】 【建议立即中断生理接触】
他踉跄后退时，袖口擦过门框裸露的金属边。刹那间，所有光线扭曲成螺旋状——2159年3月12日的记忆像高压电流般轰入大脑。
防护服警报在尖叫，环形控制台的红外激光阵列全部失控。顾微为什么会在禁区？她胸前别着的金色鸢尾花校徽为何在渗血？那把他亲手组装的虹彩伞为何插在反应堆控制节点上？
"呼吸！"莫璃往他颈部注射了某种药剂。世界重新聚焦时，顾方霖发现自己跪在地上，袖口撕破处露出皮肤——那里凭空出现一道十厘米长的疤痕，正渗出细密血珠。
更诡异的是，莫璃的左手腕内侧也同步浮现完全相同的伤痕。
"量子创伤耦合。"她擦去血迹，露出苦笑，"看来我们的记忆棱镜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2
实验室内部像经历了一场微型时空风暴。
主控台悬浮在半空，被某种力量拧成麻花状。地面散落着结霜的数据板，顾方霖拾起一块，发现冰晶正在表面组成二进制代码——是2159年3月12日14:31分的环境日志。
莫璃用义眼扫描残破的观察窗："有意思，所有损伤都呈现克莱因瓶结构。"
她指向窗框的裂痕。那些蜿蜒的纹路在三维空间里彼此分离，但在特定角度看去，会发现裂痕首尾完美衔接——如同四维物体在三维世界的投影。
顾方霖太阳穴突然锐痛。棱镜系统弹出一段被加密的记忆片段：
林夜站在反应堆前，她的虹彩伞伞尖刺入某个发光的球体。伞骨正在分解成无数金色粒子，组成分形图案。而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匪夷所思的数据——
【赫尔曼矩阵完整性：12%】 【局部时空曲率：+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