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像拖着一条沉重的、生锈的铁链。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精准,朝着她家门口的方向,步步逼近。
第二章:老渣男的回响
铁链刮地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钝锯,在林薇紧绷的神经上反复拉扯。
滋啦……滋啦……每一声,都更近一分。
指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珠还在往外渗,沾在冰冷的藤条提手上,又黏又滑,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跑!快跑!”
林薇猛地弯腰,右手忍着钻心的痛死死抓住篮子提手——沉得超乎想象!左手飞快地伸向茶几,抓起外婆留下的那副老花镜——镜片裂了半边,镜腿用白色医用胶布缠了厚厚几层,仿佛承载着老人无数次的修补和依赖。这是外婆弥留之际还攥在手里的东西。她一把将它塞进外套口袋,紧贴着肋骨。
几乎是撞开房门冲进楼道。身后的刮擦声如同附骨之蛆!她朝着声音相反的方向——应急通道狂奔!
声控灯毫无反应。黑暗包裹着她,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被吞没,只有沉重的篮子拖在地上发出的闷响,和她自己粗重的喘息。
手腕上幽绿的鬼火闪烁:03:44:18。
梧桐巷17号社区医院旧楼…那个早已废弃、据说曾作为传染病隔离区的鬼地方!她只记得大概方向。
跌跌撞撞冲下两层楼梯,生锈的单元铁门虚掩着就在眼前!
身后的刮擦声已近在咫尺,仿佛就在上一层楼梯拐角!
林薇头皮发麻,猛地撞开单元铁门——
外面是熟悉的小区后巷。但此刻,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熟悉的汽车、电动车消失无踪。一个垃圾桶翻倒在地,黑乎乎的垃圾散落一地,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酸腐气味。巷子对面那家通宵营业的沙县小吃,卷帘门紧闭,灯牌漆黑。
没有人影,没有声音。连那催命的铁链刮擦声,也消失了。
只有湿热的夜风,带着垃圾的腐臭,灌进她的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是幻觉?还是那东西……躲起来了?
她不敢停,拖着沉重的篮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巷子另一头跑。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把提手弄得湿滑粘腻。
刚跑出十几米,身后大楼浓重如墨的阴影里,晃出来一个臃肿得像发酵面团的身影。
"哟,小红帽妹儿~" 黏糊糊、带着烟酒过度沙哑的嗓音,像毒蛇吐信,贴着地面爬过来,"大半夜的,搬家啊?这花里胡哨的篮子,够沉吧?啧啧,瞧这小腰累的..."
是楼下开超市的老王!那双总像苍蝇一样在她身上黏腻打量的绿豆眼,那一次"不小心"蹭过她后背、带着汗臭的咸猪手...回忆带来的生理性厌恶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薇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脚步非但没停,反而更快了!只想离这团移动的污秽越远越好!
"跑啥嘛!跟哥说说,篮子里装的啥宝贝?" 老王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皮鞋敲在水泥地上,笃笃笃,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猫捉老鼠般的笃定,"让哥瞧瞧?哥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卖不?哥给你个好价钱!" 他嘿嘿笑着,声音在空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