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红绳缠锁
殡仪馆的空调坏了,七月的暑气裹着香烛味,闷得人喘不上气。林晚跪在母亲的骨灰盒前,指尖抚过盒面烫金的名字,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是母亲临终攥在掌心的红绳,绳头系着把铜钥匙,锈迹斑斑,像块凝固的血。
“这是老宅的备用钥匙。”父亲的声音嘶哑,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你妈早把房子过户给你了,她说……怕你以后受委屈。” 林晚展开文件,《婚前财产协议》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疼,母亲的字迹在末尾抖得厉害,像预知了什么。
三年后,陈默在民政局门口给她戴婚戒时,阳光正好。他笑着说:“你的房子,我住得安心吗?” 林晚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铜钥匙硌着皮肤:“我妈说,钥匙在,家就在。” 她没看见,陈默转身时,嘴角的笑沉了沉,像被阴影漫过的锁孔。
搬家那天,陈母偷偷把红绳解下来,换了串更艳的红绳系在门把手上。“老物件晦气。”她对陈默使眼色,铜钥匙被扔进垃圾桶,发出轻响,像声没被听见的叹息。而林晚忙着收拾母亲的遗物,没注意到门把手上的红绳换了,更没注意到,锁芯里正悄悄滋生着锈,像要把什么东西,永远锁死在里面。
第一章:换锁的人,睡了我的婚床
林晚在高铁站摔碎了保温杯,褐色茶水溅在行李箱上,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提前结束的出差像场荒诞剧,领导说“项目黄了”时,她满脑子都是陈默会不会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却在小区门口撞见搬家公司——三个壮汉正往她家三楼搬红木家具。
“你们搬错了!”林晚冲上去拦,被领头的推开:“302业主让搬的,说换新家具。”她心脏骤停,疯跑上楼,果然看见防盗门换了新锁,门把手上还挂着串红绳,红得像血。
钥匙串在掌心硌出红痕,林晚攥着最后一丝希望敲门。门开的瞬间,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呛得她后退——陈默的母亲坐在她买的沙发上,涂着红指甲的手抚摸着崭新的茶几,旁边站着个穿睡裙的年轻女人,正用她的马克杯喝水。
“小晚回来啦?”陈母笑得假惺惺,“这是你表妹,以后住这儿。你那间房采光好,让给她当婚房。”林晚瞥见卧室门开着,她和陈默的婚纱照被扔在床底,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男女的合影,相框上的“永结同心”刺得她眼睛疼。
“这是我的陪嫁房!”林晚的声音撞在墙上,碎成渣。陈母却拍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嫁进来就是陈家的人,房子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表妹怀了陈家的种,住这儿天经地义!”穿睡裙的女人突然笑出声,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林晚母亲的遗物。
陈默回来时,林晚正被陈母推搡到墙角。他看了眼满地狼藉,却扯住林晚的胳膊:“你别闹!妈也是为了家里好,表妹住几个月怎么了?”林晚盯着他衣领上的口红印,突然想起出差前他说“妈身体不好,多让着点”,原来不是叮嘱,是预告。
“这婚,离定了。”林晚挣开他的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房产中介发来的消息:“林小姐,拆迁评估报告出来了,比预期高三成。”
第二章:房产证上的刀,比人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