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血脉凋零,只剩我一个帝姬。神谕说,我必须与真龙天子结合,诞下子嗣,方能稳固即将崩塌的六界。
上一世,我选择了血脉最纯正的天帝君梧,以心头血为引,助他修为大成。他却在功成后,将我囚于锁凤台。
我烈火焚身,真火逆行,每寸血肉、每块骨骼都在剧痛中扭曲溃烂。
可他,君梧,却双眼猩红地望着这惨烈一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满意,嘶吼着那些刻骨铭心的话语:“凤曦,你的命就是为怜儿而生的,她若活不了,你就该挫骨扬灰!”
锦鲤怜儿那张纯净无辜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扭曲的、胜利者的快感,她甚至轻声细语地哀求君梧:“君梧哥哥,她的族地也好污秽,定要烧成灰烬才好。”
“你高贵的血脉让我恶心,只有怜儿的纯净,才配得上这六界之后的位置!”
“别怕,你的凤凰骨我会好好收着,做成首饰赠予怜儿,也算物尽其用!”
我目睹他将我的力量渡给那条锦鯉,甚至在我死前,还听到了他许诺怜儿的话。
再睁眼,我回到血脉共鸣大典上。
我当着众神的面,划破手腕,将凤凰血滴在了被铁链捆绑的魔尊赤邺的眉心。
金色的凤凰血珠在那漆黑的眉心炸裂,光芒万丈!
“天道眼瞎,神谕算个屁。今日起,我与魔族缔结婚契,不死不休。”
1.
九天之上的祥云刹那间凝滞,所有神仙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瞠目结舌。有神君甚至惊得跌落了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
高坐于天帝宝座之上的君梧,他那张永远悲天悯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仿佛一层脆弱的假面正在剥落。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瞳孔深处,那瞬间的惊恐和失控。
“凤曦,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抬起眼,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我当然知道。”
我收回手,指尖上那滴为他准备的心头血早已消散。而被我凤凰血点中眉心的魔尊赤邺,缓缓抬起了头。
他被穿了仙骨的铁链缚在斩魔柱上,浑身是伤,气息微弱,一双墨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双眼里没有感激,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警惕和探究。
“你疯了!竟与魔族缔结婚契!”
“凤曦帝姬,你这是要将整个凤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天帝,请即刻将这叛徒拿下,以正视听!”
众神反应过来,纷纷跪地,言辞恳切,仿佛我不是在选择伴侣,而是在毁灭世界。
君梧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是心疼我,他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他缓缓站起身,金色的龙纹在衣袍上游走,无上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大典。
“凤曦,本君念你凤族只余你一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废除魔契,到本君身边来。否则,休怪本君不念旧情。”
我笑了。旧情?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旧情,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赴死和被利用罢了。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斩魔柱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伸出手,凤凰真火自掌心燃起,那捆缚着赤邺的仙骨铁链,寸寸断裂。
“哐当——”
铁链落地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打在每个神仙脸上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