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找话题：「累了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屏幕上。
钥匙卡插进锁孔时，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清洁工的制服，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
「不好意思，马上就打扫完了。」
低头擦拭地板时，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眼神掠过我时意味深长，让我心里一紧。
窗外景色很美，海天相接处模糊成一线，灰蓝交织，仿佛天地被吞噬在无尽的混沌中。
「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一下午，我们在海边漫步，夕阳、椰林、沙滩。我们聊了很多，但大多都是我说他听，他时不时地回两句，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他这样不好，这样就够了，只要他还能陪着我就好。他有好几次想要对我说事，但都被我打断了，我害怕从他嘴里听到那句话。
晚上，我们回到了酒店，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明明是夏天，可空调的冷风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窗帘突然无风自动，拉开了半边缝隙。
外面的天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我把行李放下，环顾四周，房间布置普通，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墙角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留下的痕迹。
床头柜上的台灯忽明忽暗，灯光闪烁间，我似乎看到窗户外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
阿泽叹了口气：「这地方有点奇怪。」
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别多想，我们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一次，放松点吧。」
他点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走到阳台门口，拉开玻璃门看了看外面。
晚上睡觉前，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我。
阿泽睡得很快，刚躺下看了两分钟手机就睡着了，毫无征兆。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哼唱声。
那旋律古老而诡异，像是用指甲刮过玻璃一样刺耳。
我起身关窗，却发现阳台的门关了又开，反反复复，怎么也关不紧。
站在阳台，那阵歌唱声越来越清晰了，我安慰自己，应该是海上游艇传过来的吧。看着阿泽熟睡的侧脸，我的内心一阵平静。
凌晨三点，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推我的背。
那种力道很轻，却真实存在。
猛地坐起，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投射进来一道惨白的光。
阿泽也醒了，坐起身来：「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可能是太累了，睡吧。」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后半夜很平静，我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幻觉。
直到收拾房间的时候掀开床垫——
暗红色的血迹斑驳地印在床板上，触目惊心。
我盯着那些血迹，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个清洁工的动作。
他不是在清理污渍，而是在掩盖什么。
我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被单，内心的恐惧让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于是我疯了似的拉着阿泽前往机场。
「我们分手吧。」
机场大厅，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沉默了很久，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直到广播提醒登机，阿泽自顾自地去了他自己的登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