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那个孤独的城市，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让家里有点其他的声音。我放好行李，坐在纯白的地毯上，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和阿泽结束了。
03
「近日，南海人工岛某酒店内发生一起命案，尸体被藏于床板底部……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电视上的新闻播报打断了我的悲伤。
记者站在酒店门口，神色凝重。一闪而过的画面正是我们刚离开的酒店，那个房间与我们刚入住的房型一模一样。我还仿佛看见了桌上我留在那里的橡胶发圈。
我跪坐在电视机前，脊背像被冰刃划过一样僵硬。
昨晚有人推背的触感，那股寒意又突然顺着脖颈爬了上来，头皮发麻。
手心全是冷汗，连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看到我了吧！」
我给阿泽打了好几通电话，全都显示无法接通。
又问了他的一些朋友，都说没看到他回家。
阿泽，失联了！
没多久，警局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前去做笔录。给我做笔录的是一个年轻警官，还有着圆滚滚的啤酒肚，从他身上还闻到了螺蛳粉的味道。
我向他强调阿泽失联了，但因为没有到 24 个小时，警察只是说联系上他后，阿泽城市的警官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警局里的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对面的警察翻看着记录本，语气认真：「你看见了床垫下面的血迹？」
「是的。」我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还有……那个清洁工，他昨天在房间里擦地板，动作很奇怪。」
警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清洁工？你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
我张了张嘴，却犹豫了。
如果我说出他的特征，会不会让阿泽更危险？
我的内心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于是我隐瞒了这个清洁工的信息。警察拿了好几个监控视频和照片给我确认，我都表示不是我见过的清洁工。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的照片：周谨、男、35 岁、人工岛联合酒店负责人......
是他！我一下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当天的清洁工，但我仍表现出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含糊了过去。
「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低下头，避开警察的目光。
他最后只记录了床垫上的血迹，并未追问更多细节。
我知道，这些表面线索对他们破案来说可以说是毫无帮助。
走出警局时，阳光刺眼得让我眯起眼睛。
但下一秒，我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不远处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整洁的西装，双手插兜，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是周谨——酒店的负责人，也是我看到的那个「清洁工」！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划过我的皮肤。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步朝反方向侧门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弱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