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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的玉带还没解下,
皇帝已快步走进偏殿,冷声道:“暗一何在?”
阴影里闪出一道黑影,单膝跪地:“属下在。”
“给你一个差事。”
皇帝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如鹰,
“去冷宫,盯紧那个姜氏。”
暗一愣住,随即低头:“是。”
“不止要盯,”皇帝加重语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每说一个字,每做一个动作,都给朕记下来。每隔一个时辰,派人把记录送到养心殿。”
暗一心头剧震,一个被弃冷宫的废妃,
竟要劳烦暗卫如此紧盯?
可他不敢多问,只沉声应道:
“属下遵命!保证一字不落,准时呈递!”
暗卫统领退下后,皇帝背着手在殿内踱步,
眉头拧成了死结。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昨日在冷宫,说不出赐死姜晚的话,
或许还能牵强附会,归咎于那女人有什么古怪。
可今日朝堂之上,李家请命出征,
这是关乎边境的军国大事,与那冷宫里的弃妇八竿子打不着边。
为何偏偏在他要应下的那一刻,喉咙又像被堵住了?
“不可能......”
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愿相信。
这两件事性质天差地别,
一个是后宫阴私,一个是前朝兵权,
怎么可能都和姜晚有关?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还是......这背后有更深的阴谋,连他都没能看穿?
他猛地停住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不管有没有关系,先查了再说。
若那女人真有通天的本事,能隔着宫墙影响他的言行,
那他倒要好好瞧瞧,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若查不出什么,权当是自己近日心绪不宁,
白费些功夫罢了。
一个时辰后,
皇帝看到传回来的第一封密报,彻底笑不出来了。
“......李家那老狐狸,明着请战越国,实则想趁机吞并边境守军,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溜啊......”
“......上次粮草案就有猫腻,肯定是李家动了手脚,克扣下来的军饷都塞自家腰包了......”
一行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冒金星。
这些事,有的是他暗中查到蛛丝马迹却未证实的,
有的连心腹重臣都未必知晓,
一个被关在冷宫里的废妃,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岂有此理!”
皇帝猛地将密报攥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怒火直冲头顶,他抬脚就将身旁的案几踹翻,
笔墨纸砚摔得满地都是,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后宫嫔妃!”
他厉声咆哮,眼底满是惊怒,
“她如何得知这等朝堂秘辛?!”
暗一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地上的纸团,
心头又惊又疑又怒。
这姜晚,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谁?背后藏着什么势力?
竟敢窥探朝局机密!
“继续盯!”
他咬牙切齿,声音冷得像冰,
“给朕盯紧了!她哪怕放个屁,都得给朕记下来!”
“是!”
暗一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皇帝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