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瘫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第三章 颜料里的秘密
美术学院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
朱明站在一排排画架中间，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 他对刺激性气味格外敏感，每次出现场都得提前吃过敏药。目光被角落里一幅未完成的油画吸引 —— 画布上是昏暗的巷子，路灯下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生，背影和林薇薇惊人地相似。 这幅画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画家是在观察林薇薇，还是在记录什么？
“这是谁画的？”
“周宇，大四的，” 美术系主任指着画布右下角的签名，“他最近总画些奇怪的巷子，说在收集老城区的素材。”
周宇的宿舍像个废品回收站。颜料管堆成小山，画框靠在墙角，墙角的纸箱里装满了各种碎布和旧报纸。朱明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颜料盒，其中一盒高岭土颜料的盖子没盖紧，边缘沾着的泥土和林薇薇学生证上的污渍颜色完全一致。 这绝非巧合，周宇和林薇薇的死一定有关联，他是帮凶还是主谋？
他注意到床头贴着张泛黄的日历，用红笔圈着下个月的日期，想起自己钱包里的全家福，妻子特意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拍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珍视的日子，周宇圈住的这个日子，会不会和案件有关？
“认识林薇薇吗？”
“见过几次，” 周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焦点，“在图书馆，她总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幅画是在哪画的？” 朱明指着手机里画室那幅画的照片。
“老城区的福安里，那边要拆迁了，很多老巷子。” 周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颜料管，“上周三晚上还去那边拍了照片。”
他手机里的相册确实有很多福安里的照片，最新的一张拍摄于周三晚上十点十七分，画面里是幽深的巷子，尽头有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太可疑了，林薇薇失踪的时间就在这前后，周宇会不会就在现场？
“这个时间，你在福安里做什么？”
“采风，我习惯晚上去，人少。” 周宇突然笑了笑，“警官，你们怀疑我？我连杀鸡都不敢。”
朱明注意到他床头柜的书堆里，夹着本《人体解剖学图谱》，书页边缘有明显的翻动痕迹。他想起父亲生前的医学书籍，小时候总偷偷翻来看，被母亲追着打。 一个美术生，为什么会看解剖学图谱？难道他就是那个具备解剖知识的凶手？
“你研究这个？”
“画人体素描用的，” 周宇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必修课。”
搜查时，警员在床板下发现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一把带血的手术刀和半张撕碎的乐谱，上面的字迹和江涛琴房找到的碎片能拼在一起。
周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朱明摸出怀表打开，时针指向下午三点，该给妻子回个电话了 —— 早上她说女儿发烧，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边是棘手的案件，一边是家人的牵挂，他感到一阵分身乏术，但他知道，必须先解决眼前的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