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狼毛根根倒竖。这是高阶吸血鬼的魅惑术，能直接操控生物的呼吸节律，可眼前的青年身上没有丝毫血腥气，反倒飘来股甜暖的香气——像是刚出炉的焦糖玛奇朵，混着雪后清冽的空气，奇异地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青年踩着碎雪朝他走来，羊绒大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冰碴，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在机床前站定，弯下腰打量着林野，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花，像落了层碎钻。“还能动吗，大狗狗？”他伸出手，掌心白皙得近乎透明，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林野挣扎着想站起来，肩胛的伤口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闷哼一声，又重重跌回地上。雪落在他汗湿的发间，瞬间化成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啧啧，银弹的滋味不好受吧？”青年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渗血的伤口，语气里带着点惋惜，“人类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对待客人怎么能用这种东西呢。”
他的指尖带着玉石般的凉意，落在皮肤上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灼痛。林野能看见他镜片后认真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贪婪，只有纯粹的好奇，像孩子在打量只受伤的小兽。
“跟我走吧，”青年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雪，焦糖色的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家有能治你伤的好东西，比教堂里的圣水管用多了。”
林野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驼色大衣在风雪里像团温暖的光晕。他知道这是吸血鬼，是和狼人天生对立的种族，可对方刚刚救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也没有丝毫恶意。鬼使神差地，他撑起前爪，忍着剧痛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青年似乎察觉到他走得慢，刻意放慢了脚步。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一串是青年轻盈的皮鞋印，一串是林野带着血渍的沉重足迹，像两条蜿蜒的银链，在茫茫白雪中慢慢延伸向远处的城市灯火。
第二章 甜腻的囚笼
沈焦糖的公寓藏在市中心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复古建筑顶层。推开雕花木门时，林野闻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甜香——焦糖布丁的焦香、马卡龙的奶油香、柠檬挞的清酸气，还有橱柜里翻涌出来的黄油味，把他鼻尖的血腥味冲得一干二净。
"随便坐。"沈焦糖脱大衣时，林野才发现他里面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线条愈发纤细。青年转身去厨房翻找东西，焦糖色的卷发在暖黄的灯光里跳跃，像融化的蜜糖。
林野拘谨地坐在丝绒沙发边缘，爪子不敢弄脏雪白的地毯。客厅的陈列透着古怪的和谐：墙上挂着幅中世纪油画，画中贵族的笑容带着诡异的甜；玻璃柜里摆着排精致的甜点模具，旁边却立着个刻满古老花纹的银质十字架；茶几上的骨瓷盘里堆着彩色糖豆，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找到了。"沈焦糖抱着个黄铜医药箱回来，箱角的浮雕已经被磨得发亮。他蹲在林野面前打开箱子，里面的玻璃瓶碰撞着发出清脆声响。深紫色的药剂被他倒在水晶小碗里，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喝吧，银毒很快就好。"沈焦糖把碗递到他嘴边，掌心的凉意透过玻璃传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