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进来吧,把东西先放这里!”陈姐指着鞋柜旁边!
我无措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那满是灰尘的鞋一步也不敢往里走。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没事,换双鞋吧,地脏了在擦,人没事最重要。”
陈姐领着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的介绍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只是给朋友介绍她的家。
我的房间在二楼,不大,朝南,阳光充足。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窗台上还有一盆吊兰。
“被褥都是新换的,你看看缺什么,跟我说。”陈姐站在门口说。
“不缺,什么都不缺!太好了......谢谢您,陈姐!”这房间,比我过去几十年睡的地方整洁、明亮太多太多了。
“你先收拾一下,歇会儿,午饭好了我叫你。”她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你的伤还没好,这段时间先别干重活,养好身体才是正经的。”
在陈姐家的日子平淡如水。
我能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多,主要是打扫卫生,准备午饭和晚饭。
陈姐家的地,每天都扫,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拖地用的是拧的很干的拖把,擦过的地板清清爽爽。
这跟在家完全不同,家里地上永远有烟灰,瓜子壳,孩子洒的饭粒和玩具,拖一遍水都是黑的。
陈姐吃饭也很讲究,她吃的清淡,喜欢清蒸鱼,白灼菜心。
她会跟我讲:“玉兰,这新鲜的菠菜,水里快速烫一下,淋一点点香油和盐,原汁原味才是最好。”
我起初觉得这样很淡,但是慢慢的,竟也品出了食材本身的清甜。
更多的是陪伴,陈姐喜欢在要义上看书。这时候她都会让我坐在沙发上,给我一本杂志,或者一些轻松的读物。
“玉兰,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解解闷。”她总是这样说。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午后安静的阅读,虽然看的慢,有些字也不认识,但是书里有从未有人告诉过的道理。
有一天,她递给我一本《玩偶之家》。我花了好几个下午才断断续续的看完。
故事里那个叫娜拉的女人,最终摔门而去,离开了把她当玩偶的丈夫。
合上书页,我久久没说话,心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震撼?是酸楚?还是......迟来的共鸣?
“觉得怎么样?”陈姐放下手里的书,轻声问。
“她真勇敢。”我嗓子发紧。
“有时候,离开,不是因为心狠,而是找回了自己。”她声音很轻,“温玉兰,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比你想的要值得。”
她连名带姓的叫我,郑重的让人心慌。活了五十五年,第一次有人说我“值得”。
我低下头,假装擦桌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胳膊上的石膏拆了,额头上的疤也淡的几乎看不见。
这段时间,读报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陈姐,我给你读今天的报纸吧!”
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现在流畅的读下来,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咚咚咚!”
突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安宁。陈姐也疑惑的看向门口。
“温玉兰,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老周粗暴的声音穿透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