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裴念念说话，江砚就自顾自地继续说：“因为许妄？”
前世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重合。
裴念念并不能理性地将现在面前这个江砚和后来伤害她的江砚区分开来。
哪怕江砚的语气是那么的不解和无辜。
他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裴念念讨厌了，却不了解这厌恶从何而来。
面对这样的江砚，裴念念也只能躲开他的视线，说：“我没有讨厌你。”
又说：“只是不想离你那么近。”
“为什么？”江砚紧跟着问，“总要有个理由吧？”
在江砚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哪个女生会像裴念念这样拒他千里之外。
活像是他身上携带了什么有传染性的病毒。
裴念念不耐烦：“你又不是人民币，难道每个人都要喜欢你吗？”
又嘟囔：“就算是人民币，也不是所有人都感兴趣。”
江砚失语。
裴念念早就没了耐心：“没别的事我要睡觉了，我还要上早自习。”
不等江砚继续说，裴念念反手关了房门。
江砚的鼻子差点撞到门上。
心里也升起一股无名火。
最初他觉得裴念念麻烦。
现在裴念念不想麻烦他，却让他更加烦躁。
江砚说不上来为什么，只一味地不痛快。
裴念念也没有痛快到哪里去。
关了门就把自己砸到床上，脸蒙进鹅绒枕头。
把某人的好友申请给忘了。
裴念念竭力想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不要再去想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
可是思绪纷飞，前世的记忆还是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的大脑里闪回。
哪怕最后睡着了，梦里也都是上辈子她去参加聚会的事。
苏晴为了证明自己在江砚那里独一无二的地位找她的难堪，江砚却由着苏晴，任由那几个人揭她的伤疤。
……
原本裴念念觉得自己都那样说话了，按照江砚的脾气，第二天应该不会再纡尊降贵地和她一起上学。
但是裴念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打开车门就看到江砚已经坐在车里等着她了。
“早安，念念。”
上辈子没发现江砚这么能忍。
裴念念忍不了一点：“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这样叫我。”
江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照样挂着他招牌的笑容：“是吗？许妄可以喊你念念，我不行？”
李叔在车上，明显在支着耳朵听。
大概是江爷爷给他安排了额外的任务。
裴念念没有继续和江砚斗嘴。
江砚得寸进尺：
“念念，今晚的聚会别忘了。”
又说：“告诉许妄，你今晚不能和他一起上晚自习了。”
简直没脸没皮。
裴念念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想。
到了校门口，裴念念也是破罐子破摔，懒得躲了。
反正躲也躲不掉。
江砚现在已经像是一贴狗皮膏药了。
让裴念念意外的是，今天在校门口虽然有人向他们这边投来了目光，但是却不像昨天那么炽热。
对她更不是引人不适的探究眼神。
更多还是对着江砚去的。
裴念念松了一口气，让自己去忽视那些目光。
而她的耳朵里也没有那么多讨论的声音了。
更好的是今天在校门口遇见了李文文。
裴念念就直接走过去找李文文了，把江砚甩到了一边。
“文文，早。”
“早。”
李文文也看见了裴念念。
昨天裴念念也向她解释了自己和江砚和许妄的关系，所以李文文并不惊讶于裴念念会和江砚一起。
而且李文文还告诉了裴念念一个消息：
“昨天你上校园论坛热门了，有人发帖说你是许神的妹妹，许神也在评论区里回应了，还让别人不要过分打扰你。”
裴念念恍然大悟。
难怪感觉今天学生们看她的目光和昨天不一样了。
估计在学生们看来，她既然是许妄的妹妹，会和江砚认识也是理所应当。
这回她和前世一样上了校园论坛热门，但是结果却不一样。
忽然裴念念回想起昨天许妄说的话：
【睡醒后烦恼就会消失了。】
原来那不只是安慰的话。
恬淡的感觉又充斥了裴念念的内心，早晨的一切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许妄却没有那么明媚。
裴念念和李文文进班的时候，许妄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
“早啊，念念。”
“早。”
裴念念注意到许妄眼底的淡青。
怪只怪他的皮肤太白，一点点瑕疵都会变得很明显。
裴念念原本想关心一下，问他是不是没休息好。
毕竟昨晚许妄为了送她回家绕了远路。
但是话到嘴边，裴念念又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关心这种事的程度。
所以她没有问。
只是等裴念念在位置上坐定，许妄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她：
“你有看到我的好友申请吗？”
裴念念这才想起来。
她连忙说：“昨晚洗完澡就睡觉了，忘记通过了。”
马上到早自习的开始时间，不方便看手机，所以裴念念就说：“等下吃早餐的时候我点通过。”
许妄悬了一个晚上的心这才放下。
原来她不是故意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的。
裴念念不知道就这么一件小事，也足以让许妄彻夜难眠。
她还在为晚上的聚会发愁。
不过马上就要迎来一次月考，裴念念有预感自己这次月考不会考得很好，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成绩太难看。
所以她还是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才和李文文说起这件事：
“今天我不上晚自习了，所以晚饭你要一个人吃了。而且以后江砚大概会来我们班上晚自习。”
裴念念一边说一边同意了许妄的好友申请。
听到前半句李文文还没什么反应，听到后半句，她差点把嘴里的豆浆都喷出来。
“什么？！”
“嘘——”
在李文文的声音吸引来更多的人之前，裴念念按住了李文文。
裴念念也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很奇怪。
而她目前也只有李文文一个倾诉对象。
可惜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不能对李文文解释清楚。
提前给李文文打预防针也只是为了让她到时候不那么惊讶。
两个人的早饭吃到一半，又有不速之客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