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
说着我就要关上门。他往前一步，手抵在门边，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闻到了山茶花的味道。
我抬眸，他眼底情绪晦涩不明，声音很淡。
“再见。”
没等到和他的再次见面，就先见到裴夫人了。
她的消息一向灵通。
餐厅里，她的表情还算和善。
我从前在学校见过她一次。
在我奶奶因为我抑郁退学在家，去学校讨一个说法那天。
裴夫人拿着一张卡扔过来，神情冷漠。
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校长在前面点头哈腰。
我哭着拉走奶奶，临走前，她狠狠吐了口痰在那张卡上。
裴夫人那时的表情简直不能用一句难看来形容了。
“你住进水阳的房子了？”她直接进入话题，“这样吧，你开个数，马上离开海城。”
“这十年，你还嫌害他不够惨吗？”
我顿时感觉，嘴里的佳肴索然无味。
“阿姨，你要查就查清楚，房子又不是我非得住进去的。
你放心，租到房子了我立刻搬走。”“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害他。
他受到的伤害不足我的十分之一。”“我奶奶在这，你给多少钱我都不走。”
裴夫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握着刀叉的指尖却发白了。
这顿饭不欢而散。
我侧过脸看着巨大落地窗映照出的自己。
年轻，纤细又富有活力。
十七岁的生长痛，到底烟消云散了。
因为和裴夫人的谈话我一晚上没睡好。
梦里还是那些人围着我，冲我扔垃圾，嘴里不停叫喊着“癞蛤蟆”！
第二天上班脸色还有点苍白。
同事见状关心了几句，我想起她是本地人，最熟悉租哪里的房子性价比最高，就麻烦她帮我留意一下。
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领导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苗禾，来一趟办公室。”
我对着同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就过去了。
领导说这次的投资方出了名的有钱还不好说话，让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没想到，海城这么大，又这么小。
裴少阳坐到我对面时，也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许佳人是他的秘书。
到底是校园情侣，连一向一丝不苟的裴总都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把她带在身边。
我收拾好心情，开始介绍我们公司的优势以及项目方案。
裴少阳身边的一个老总显然不赞同这种工作方式。
他笑眯眯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小沈啊，哪有这样谈生意的。”
“这样吧，你喝多少杯酒，我们听你说多少句。”
领导临时出差了，我自己来的。
我摩挲着面前光滑的玻璃杯，笑了笑：“好啊王总。”
接着倒满，一饮而尽。
喝到第七杯的时候，手里的酒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走。
裴少阳看都没看我一眼，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面色铁青。
王总一个哆嗦，陪笑道：“开玩笑呢，现在谈正经事。”
“对对对，该签合同了。”
王总拿过合同就签下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开始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