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努力才有回报的。
许佳人拿着一张纸帮我擦额头的汗，嗓音柔和：“没事吧，不用这么拼的，我们会帮你。”
她身上的山茶花香钻入鼻腔。
我接过纸巾擦着身上沾到的酒渍，把合同收到包里，对她道了谢转身离开。
才到大厅，身后传来一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手臂被拉住，裴少阳不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逞什么能，喝了这么多酒还敢自己走。”
“你以为海城的治安很好吗？”
眼前渐渐模糊，我看不清他精致的眉眼。
自己现在浑身酒气，一定又臭又狼狈。
“不关你的事！放手！”
我扒开他的手。
他抓的更紧了。
裴少阳压低了声音：“沈苗禾，你还恨我毁了你的生活，是吗？”
瞬间，我如遭雷击。
某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回忆席卷而来，在我脑海里翻江倒海。
嘲笑声，癞蛤蟆，丑女，天鹅肉······
我的身体僵住了。
我愣愣地看向裴少阳那张压抑的俊脸，缓缓开口：“不是，我不在意了，早就不在意了······”
他似乎是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眼睛，最后嘴角有些难堪地勾起.。
“沈苗禾，你还真是心大。”
许佳人追过来分开我和裴少阳，有些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喝了这么多酒，我还是浑身发凉。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别生气，苗禾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我踉踉跄跄地离开，手臂上仍在隐隐作痛。
拿下合同，领导高兴得放了我两天假。
同事也替我找好了房子。
我特意请她去吃火锅还一起逛街。
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看到一片狼藉的门口时我懵了。
我的行李箱和生活用品被扔出来，紧接着装着奶奶衣服的袋子也被甩出来，散落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呢？”我冲进门。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糟蹋我的东西。
裴夫人和许佳人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
见到我，他们的笑容淡了。
“别怪我，我给过你选择的。”
裴夫人扫了我一眼。许佳人摆弄自己的美甲，曾经的温和荡然无存。
“沈苗禾，我以为你真的会自己走。
没想到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恶心。”“利用阿阳的愧疚心好玩吗？看他因为你痛苦你很有成就感吗？”
“该给的补偿十年前就给过了，你别再缠着他。”
心脏突突地跳着。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收拾自己一地的东西。
捡到奶奶的衣服时，眼眶还是不可避免地酸了。
“对了，这间房只有你和阿阳有钥匙。”
“这次我来，是经过他的同意的。”
话已至此，我又有什么不懂的呢？
从见到裴少阳那一刻，我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总是只能由悲剧结尾的。
我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径直进了电梯。
幸好房子已经找好了，提前一天搬进去而已。
我到城东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手机响个不停，我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来看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