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太常卿太乐令该为郑令漪退位让贤。
太乐令掌祭祀与仪舞,大雍雅事仪仗,皆以此为范本。
郑令漪实在没忍住扬眸瞪了他一眼,她随后直起身捏起净瓶里最长的那枝折断。
瞧见红梅枝上边尚有残雪,郑令漪马上开口刁难人。
“簌簌枝头雪,扰扰花底香;我瞧着这花确实改的别出心裁,如此美景,兄长定要给我画下来才是。”
她知晓郑景之尤擅工笔绘物,因此专程补充条件:
“料想兄长定然能把我和这花画的格外漂亮。”
“公子......”话音刚落,郑景之还未答复,旁边的寻墨却先小声唤了一句。
郑景之乜他一眼,很快打消寻墨想继续说话的意图。
“若你想要,我过两日就把画给你。”
“为何要明日,我要现在兄长就给我画,”看出郑景之似有犹豫,她更咄咄逼人。
“怎么,是我长相粗鄙让兄长不愿下笔,还是说兄长腻烦我,只想先拿借口打发我。”
郑景之睫羽垂落,半晌后方才勾了勾唇。
“令漪仙姿佚貌,岂会和粗鄙扯上干系,此时不画,不过是因这没有上好的宣纸,寻常粗制纸张,怎配绘上你的容貌?”
这番夸赞不仅听的郑令漪眉眼弯弯,连沉默许久的十三都没忍住发出了啧啧的声响。
「你兄长真是会讲话哈。」
它以前看剧情的时候怎么没发现郑景之这么会拍马屁呢。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郑令漪一向吃软不吃硬,被哄开心后也不再琢磨找郑景之的不痛快。
郑景之理衣坐下,边上寻墨已温好了米酒,探过温度,他顺势推到郑令漪面前。
“母亲身子弱,沂水又比盛京冷的多,我欲明日返京,”看着少女捧起瓷盏,抿了半口后露出孩子气的笑意。
他脸上的笑又柔了些,“令漪在沂水可还有旁的事宜?”
“我没什么......”她答应的话还没说完,十三就急急开口:「男主!救男主!」
郑令漪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仔细想想其实还有些事,我得在沂水多留两天。”
“可是还有想去的地方?”
她咬唇,有心想让白絮雪和郑景之先行一步,但先前发生了那事,白絮雪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沂水。
况且十三还在她脑海中叽叽喳喳的叮嘱,「你现下刚复生不久,需要多和郑景之进行肢体接触。」
那郑景之也是不能先走的。
郑令漪抬起瓷盏再次抿了口米酒。
“我想等兄长把画给了我再回盛京,毕竟画的就是沂水红梅,要是回京,岂不就是无的放矢?”
“至于阿母,郎中说她是悲忧过重,我这两日自会守在她身边。”
郑景之端起瓷盏,慢慢答了个好。
两人在紫云观待了不久便启程回府。
郑令漪照旧不想同郑景之讲话,一上马车她就阖眸假寐,实际上在脑海中偷偷和十三说话。
「你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郑景之面子了,来的时候不理人,回去的时候又装睡。」
郑令漪不屑:他活该,他要什么面子。
「我可告诉你,你是早夭命格,体虚力竭的症状在你改命之前会一直存在,你现在头顶上连根完整命线都没有,你同他拿什么乔。」
又是这该死的命数!
她咬牙骂了句脏话。
这厢郑景之一手拿着书卷,余光落在他旁边正‘安然入睡’的少女身上。
眼珠没有半刻停歇,腮边还鼓着气。
他摇摇头,心道这装睡未免装的也太过敷衍了些,不料下一刻眼前的少女就猛地掀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