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太阳，毒得跟后妈的眼神似的，能把人的影子都给晒化了。
我在开普敦半山腰的别墅泳池里，像一具泡发了的尸体，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天是那种假得跟电脑桌面一样的蓝。
水是恒温的，不凉不热，像我此刻的心情。
小雅和小静，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比基尼，一个在给我剥葡萄，一个在往我嘴里喂切好的橙子。
葡萄去了皮，去了籽，甜得齁人。
橙子冰镇过，汁水丰沛，凉得舒坦。
她们俩的皮肤，在非洲的阳光下，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晃得我眼晕。
我闭上眼，都能闻到她们身上那股子混着防晒霜和体香的好闻味道。
我名正言顺的两个老婆，合法，合理，合情。
我朋友圈里，每天九宫格不重样地晒。
今天晒泳池派对，明天晒租的私人游艇出海，后天晒草坪上吃烛光晚餐。
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
“祝哥，你这日子过得比皇帝还滋润啊！”
“我靠，人间理想！”
“还缺儿子吗？二十多岁，能吃能干的那种。”
我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咧开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皇帝？
皇帝的日子，真他妈这么无聊吗？
我睁开眼，看着小雅和小静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美得毫无瑕疵的脸。
她们的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的爱意和崇拜。
我说东，她们绝不往西。
我想喝水，她们会端来十种不同的饮料让我选。
我皱一下眉头，她们俩能紧张得半宿睡不着觉，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这日子，好吗？
太好了。
好得就像吃锅包肉。
刚出锅那会儿，金黄酥脆，酸甜可口，吃一口能美上天。
可让你天天吃，顿顿吃，连吃一个月呢？
你看见那玩意儿都想吐。
小雅和小静，就是我那盘，全世界最顶级的锅包肉。
可我，吃腻了。
腻得心慌。
这天晚上，我借口说国内公司有点业务要视频会议，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我没开会。
我打开了手机，点开了一个短视频软件。
上面，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个画着精致妆容，身材P得比电线杆子还直溜的女孩，在分享她们的“日常”。
今天在迪拜塔顶的餐厅，配文是“风景不过如此”。
明天在爱马仕店里，抱着五个Birkin，配文是“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我看着她们，就像当年在KTV里，看着小雅和小静一样。
我知道她们是什么。
她们是商品。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我心里那股子邪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我他妈有钱，我他妈是南非合法公民，我他妈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合法老婆。
我为什么活得像个守着金山要饭的和尚？
凭什么那帮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能三天换一个，五天换一双？
我也要。
我点开一个粉丝最多的网红主页，她叫Vivi，锥子脸，欧式双眼皮，嘴唇厚得像两根烤肠。
简介写着：不接推广，只交朋友。
我笑了。
我最喜欢跟这种“只交朋友”的人，交朋友了。
我用新注册的账号，给她发了条私信。
“你好，我是雅静传媒的投资人，想跟你谈个合作。”
不到三十秒，对方回了。
“哥哥，谈合作多伤感情呀，谈谈感情多好。”
后面跟了个小狐狸的表情。
我把她们约在了开普敦最高档的一家酒店顶楼酒吧。
我到的时候，Vivi已经在了，身边还带了另一个跟她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叫Lulu。
她们俩穿着那种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坐在那儿，像两只准备开屏的假孔雀。
“礼总，您可真准时。”
Vivi站起来，那声音甜得发腻，能粘掉人一层鸡皮疙瘩。
我没跟她们废话。
我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了过来。
我掀开红布。
一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
一块百达翡丽的满钻手表。
还有两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本票，每张上面，是一百万。
我说的是美金。
Vivi和Lulu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那眼神，跟我当年在彩票站，看见中奖号码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车，这表，还有这两百万美金。”
我靠在沙发上，点了根雪茄。
“你们俩，谁能让我高兴，就是谁的。”
那晚，我没回半山腰的别墅。
我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体会到了什么叫“酒池肉林”，什么叫“荒淫无度”。
我以为我会很快乐。
可当Vivi和Lulu像两条美女蛇一样缠着我，嘴里一声声“哥哥你好棒”的时候。
我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小雅和小静，在巴黎铁塔下，冻得鼻尖通红，却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我把那点不合时宜的念头，狠狠地掐死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了两面人的生活。
在半山腰的别墅里，我是个好丈夫，陪老婆散步，给家人做饭。
在市中心的酒店里，我是个挥金如土的凯子，是Vivi和Lulu，以及她们带来的更多“姐妹”口中的“礼总”、“亲哥哥”。
我给她们买包，买车，买珠宝。
我享受着她们用钱堆出来的崇拜和顺从。
我甚至觉得，这才是他妈的有钱人该过的日子。
真实，刺激，明码标价，没有感情拖累。
问题，是在Vivi过生日那天，彻底爆了。
我给她包下了整个餐厅，空运了九百九十九朵厄瓜多尔的蓝色玫瑰。
我送了她一块限量版的理查德米勒，花了差不多两百万。
她很高兴，抱着我的脸一通猛亲。
可当Lulu看见那块表的时候，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她把我拽到一边，声音尖得像要划破玻璃。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过生日你送两百万的表，我上个礼拜过生日，你才送我一个五十万的包？”
“我哪点比她差了？是我伺候得你不好吗？”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第一次觉得有点烦。
“不就是块表吗？至于吗？”
“至于？”
Lulu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鄙夷。
“礼铁祝，你别跟我装。你不就是有点臭钱吗？没了钱你算个屁！”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买一块比她更贵的表，咱俩就没完！”
越来越多的“女朋友”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啊礼总，Lulu姐跟您最久了，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Vivi那个心机婊，就会撒娇骗东西。”
“礼总，我下个月也过生日了，我的礼物可不能比她们差哦……”
我被她们围在中间，那一张张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像一张张要吃人的血盆大口。
她们的眼睛里，没有爱，没有情，只有赤裸裸的贪婪和算计。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鬣狗群围住的、受了伤的狮子。
它们不是在争风吃醋。
它们是在瓜分我的肉。
我看着她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那一个亿，好像真的要不够花了。
我猛地推开她们，第一次，没有满足她们的要求。
我摔门而出。
回到车里，我点开手机银行。
我看着那个数字，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才发现，Vivi她们爱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
她们爱的，是这张银行卡里的数字。
她们爱的，是我这个，会移动的，冤大头提款机。
我趴在方向盘上，笑了。
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我礼铁祝，飘洋过海，换了国籍，结了婚。
到头来，还是活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本章消费明细】
兰博基尼跑车（赠予Vivi）：4,500,000元。
百达翡丽手表（赠予Lulu）：850,000元。
理查德米勒手表（赠予Vivi）：2,100,000元。
瑞士银行本票（现金赠予）：1,400,000元（按汇率折算）。
近期各类奢侈品（包、珠宝、时装）赠予：约3,200,000元。
酒店、餐厅、娱乐等消费（累计）：约1,500,000元。
总计消费：13,550,000元。
【账户余额：-2,099,056.65元】
（注：由于消费巨大，已触发银行黑卡信用透支额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