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骂骂咧咧地出去,回来时脸色铁青。
后来我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快递。
是林晚算准了王涛正在跟合作方谈回扣,故意用“急件”吓他。
“他那种人,最怕的就是来路不明的东西。”林晚在微信里跟我说。
我看着屏幕,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好像对所有人的秘密都了如指掌。
更让我在意的是,我眼里的“怪物”似乎在慢慢变化。
上次在茶水间遇到莉莉,她脚踝的银蛇不见了,皮肤光滑得像从没长过东西。
她给我泡了杯咖啡,轻声说:“陈哥,谢谢你上次在王经理面前帮我说话。”
我愣住。
我什么时候帮过她?
直到看见她手机屏保是只猫,才想起上周她被王涛骂哭,是因为猫生病了没去陪酒。
我当时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林晚身上看到“异常”。
我们约在常去的咖啡馆,她刚坐下,我就看见她耳后长出一小撮银色的绒毛。
很细,像蒲公英的种子。
我吓得差点把咖啡杯碰倒。
林晚立刻捂住耳朵:“怎么了?”
“没……没事。”我移开视线,心脏狂跳。
她是不是也开始变成“怪物”了?
还是说,我一直都看错了?
离开时,我故意走在她身后。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影子背后,有对收拢的翅膀轮廓。
很淡,像水墨画晕开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王涛后颈的脓包,想起莉莉脚踝的银蛇,想起超市阿姨缠满触须的脖子。
那些“怪物特征”,好像都和他们做过的事有关。
王涛贪婪,所以长了会渗液的鳞片。
莉莉懦弱又嫉妒,所以拖着象征束缚的银蛇。
超市阿姨抠门算计,所以被触须缠绕。
那林晚呢?
她善良、聪明、通透,为什么会有翅膀?
难道我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
我不敢深想。
我怕这唯一的“同类”,也只是我的错觉。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时,手机突然亮了。
是林晚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只受伤的流浪猫,蜷缩在纸箱里。
【明天一起去救它吗?】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
我知道,只要我回复“好”,就必须面对那个越来越清晰的疑问。
可如果我说“不”,我可能会永远失去答案。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
像极了林晚耳后那撮银色的绒毛。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出一个字:
【好。】
第二天早上,我在巷口等林晚。
她穿着白色卫衣,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少了几分精致,多了点烟火气。
“猫呢?”我问。
她晃了晃手里的航空箱:“在里面,昨晚喂了药,精神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