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赔你十倍汤药钱，息事宁人！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找上门来！我告诉你，我不是冤大头，一个子儿，你今天都别想拿到！」
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想到他还在嘴硬。
狠狠一拍桌子：「谁知道你云家是不是早就败落了，用这种邪门歪道赚钱！老子喝了就是不舒服，就是你下的毒！你们现在什么意思？仗着人多威胁我？你们都是跟这个黑心婆娘一伙的！」
他开始撒泼打滚。
我已经无话可说，只觉得无比疲惫：「我说了，赔偿可以，按市价，二两银子。你爱要不要。」
我不懂，我只是想老老实实地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店外围观的人这下也看明白了，大家又不是傻子。
合着这云掌柜，是被讹上了啊！
「是啊，你这人可别瞎说！云掌柜开店以来，谁不知道她是个勤快干净人。」
「她家的凝神汤效果好得很，我家老头子喝了，头风都好多了，怎么可能有毒。」
一个懂行的药材商贩凑近看了看那藤蔓，啧了一声：「你这碰瓷都不会！谁家下毒把毒药这么明晃晃地摆在最上面？你看这藤，整整齐齐的，连点药渣都没沾上，一看就是后放进去的！」
「也就是云掌柜心善，才说要赔你钱。二两银子你不要，张嘴就是一百两，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皮三的脸皮在不自觉地抽动，面上挂不住了。
本来以为这女人是个没根基的软柿子，随便吓唬吓唬，几百两银子怎么也得乖乖掏出来。
他才让人随便弄了点野藤，想来坑一笔。
没想到，竟然是个硬茬子！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好事者朝着官差巡逻的方向张望。
皮三瞬间急眼了，猛地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嘶！」
他力气极大，我一个站不稳，被他推得向后跌倒。手腕为了撑地，狠狠地撞在桌角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还不等我反应，他竟抄起桌上那碗污浊的药汤，照着我的头，狠狠地泼了下来！
「这毒药你爱吃就吃个够！老子让你嘴硬！」
黏糊糊、带着泥腥味的液体，顺着我的发丝流遍全身。
我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理智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3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像疯了一样，扑在了皮三身上。
平日里用来敲核桃的镇纸，被我死死攥在手里，不顾一切地朝他脸上砸。
「我让你讹人！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府衙的银库！」
「我让你胡说！你个黑心烂肺的东西，自己不要脸，还敢毁我云家声誉！」
皮三被我突如其来的疯狂打懵了，脸上瞬间见了血。他吃痛大叫，挥拳就想揍我。
周围的客人和看热闹的路人一见真打起来了，而且是我这个看着柔弱的女子先动的手，都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冲上来拉架。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泼人药汤呢，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众人将我们死死拉开。
我冷静下来，握着镇纸的手不住地颤抖。真疼。
刚才那一撞，手腕怕是脱臼了，没一会儿就高高肿起。
皮三捂着流血的脸，眼里的凶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还想冲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