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婚纪念日，我向丈夫顾振生递交了离婚协议。
他放下报纸，笑了笑，“又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我取消了旅行，去见了月薇一面？”
“是。”
他不以为然道。
“好，这次的冷战，你打算持续多久？”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林月薇的儿子发来的信息，他看后立刻起身。
“别担心，我马上到。”
他快步离去，甚至没和我说再见。
他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们到此为止了。
陪伴他二十五年的我，终于决定不奉陪了。
1
我独自回到空旷的客厅，目光落在那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上。
思绪飘回两天前的银婚纪念日。
我们原定那天飞往瑞士，那是年轻时就许下的约定。
我在机场等了整整半天，航空公司地勤都换了一班，才等到他一条简短的消息。
【晚晚，月薇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旅行的事以后再说。】
我当时还试图说服自己，他或许真的遇到了无法推脱的要事。
然而，当我心累地取消机票，回到家时。
却看见他在书房里，帮另一个女人整理旧物，那个女人正含着笑，伸手为他拂去衣袖上的灰尘。
“振生，真是麻烦你了，刚回来就让你帮我整理这些旧东西，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我气到发笑，“那不如就让他把顾家的东西都送给你好了。”
那个叫林月薇的女人脸色一白，退到了顾振生的身后。
顾振生面色讶然，快步朝我走来。
“晚晚，你回来了！”
“我的晚晚还是这么能干，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语气里满是熟稔的纵容，朝我手抓来。
我避开了他的触碰，“所以你取消我们的旅行，就是为了处理她的事？”
他捏了捏眉心，很无奈，“你怎么又多心了？”
一副我无理取闹的样子，他拉着我走到林月薇面前。
“跟你说过的，我多年的老朋友，林月薇。”
“她一个人刚回国，无依无靠的，我照应一下也是应该。来，你们认识一下。”
林月薇羞怯道，“您就是苏晚姐吧？您好，振生哥时常和我提起您。”
我当然知道她。
顾振生这半年来，总在不经意间念叨她的名字。
我们之间多年的平静，也因为她的出现而被打破。
我在心中暗叹，委屈也化作了愤懑。
“我与你素不相识，不必如此客套！再说，你的年纪，怕是也当不起我一声妹。”我冷哼道。
林月薇的眼圈迅速泛红，她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顾振生立刻攥紧了我的手腕，语气严厉起来。
“苏晚！你怎么说话的？跟月薇道歉！”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道歉？她也配？”
转身走出了书房。
可积攒了二十五年的酸楚，在我看到梳妆台上那对准备在旅行时戴的耳环时，终于化作泪水，一滴滴砸在丝绒盒上。
恰好回家的儿子和儿媳在楼下说话，没有察觉我的失态。
“那位林阿姨可真不简单，一回来就让爸这么上心！”
“可不是嘛，你看，爸在院子里教她写字呢！”
我一怔，迅速擦干泪痕走到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