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职场霸凌
1.1 厕所旁的工位
林小满的工位像块被遗忘的抹布，紧贴在女厕所门口的拐角处。
这个位置不仅是全公司离厕所最近的，还是唯一一个正对空调出风口的：夏天冷风直吹后颈，冬天热风烘得人头晕。
行政部给的解释是"线路问题无法调整"，但市场部的Lucy入职当天坐了1个小时便抱怨工位太晒，第二天就换了位置。
三个月前刚入职时，行政主管曾暗示她："王总监特意要求把你安排在这个位置，说是方便...指导工作。"
每天早晨八点四十五分，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就会准时响起。
王艳习惯提前十五分钟到公司，用这时间在厕所补妆、抽烟，顺便检查部门考勤。
林小满的显示器边缘贴着一排便利贴，最上面那张写着："王姐咖啡：冰美式+双份焦糖糖浆+去冰"——这是她入职第三天就背熟的内容。
"小林，昨天的会议纪要重做。"王艳的声音从隔间飘出来，伴随着打火机的咔嗒声，"重点不突出，格式也不对。"
林小满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那份纪要她改了七遍，最后是王艳亲自确认的。
玻璃门映出她抿紧的嘴唇，她轻声回答："好的王姐，我马上改。"
九点整，办公区突然热闹起来。
市场部的几个姑娘说说笑笑经过她的工位，其中一个突然"哎呀"一声，星巴克的纸杯在她桌角倾斜，冰美式顺着桌沿滴在她米白色长裤上。
"不好意思啊~"对方毫无诚意地道歉，手指上新做的美甲闪着碎钻般的光。
林小满注意到她们交换的眼神，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她低头用纸巾擦拭裤子，突然瞥到键盘缝隙里有异物。
用回形针挑出来，是块嚼过的口香糖，黏糊糊地粘着几根栗色长发——和李婷昨天新染的发色一模一样。
呵呵。
她回想起和桌上的绿植和她一样可怜，已经死了三盆——不是忘记浇水，而是总有人"顺手"把喝剩的咖啡倒进去。
现在这盆多肉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种在不起眼的快餐盒里，藏在显示器后面。
1.2. 背锅专业户
"小林，王总监说会议室投影仪坏了，让你去看看。"李婷倚在她隔板上，新做的美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林小满知道，所谓"看看"意味着要蹲在设备间里调试半小时，而李婷会趁机把做不完的报表塞进她的待办文件夹。
季度汇报前夜的办公室像座鬼城，安静得令人恐惧。
林小满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1:17，胃里传来清晰的抗议声。
她悄悄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半块压缩饼干——这是她藏在订书机盒子里的应急粮。
正要打开包装，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消息："小满，你爸的复查报告出来了..."
后面跟着一张CT报告单照片，那些医学术语她看不太懂，但"占位性病变"四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还没改完？"王艳的声音突然在背后炸响。
林小满吓得头差点磕到显示器上。
王艳今天喷了浓烈的香水，混合着晚饭的红酒味，想必是刚在外面应酬完，为啥没回家却出现在了公司呢？
林小满被惊吓地神情还没恢复，又听到王艳扯着尖锐的嗓子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