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PPT模板谁让你用的？我要的是蓝色渐变，不是这种廉价蓝！"
林小满的太阳穴顿时突突直跳。
模板是上周王艳亲自发在部门群里的，当时她还特意@所有人说"统一用这个"。
现在聊天记录就躺在微信里，但她知道反驳的后果。
"对不起王姐，我马上换。"
"明天九点会议，七点前我要看到终版。"王艳的Gucci包链在她肩上勒出红痕，"对了，李婷家里有事先走了，你把她的市场分析部分也补上。"
接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越来越远。
整层楼只剩下林小满一个人和“嗒嗒嗒”的敲键盘的声音了。
保安老张第三次巡逻时，忍不住敲了敲她的桌子："姑娘还没忙完呢，不要这么拼，身体要紧..."
"谢谢张叔，我马上就走。"她勉强笑了笑，胃里传来清晰的绞痛。
上个月体检报告上"胃溃疡初期"的诊断被她折起来塞在了抽屉最底层。
凌晨3点17分，她终于按下发送键。
起身时眼前一黑，连忙扶住隔板。
这个动作让她瞥见李婷的抽屉没关严，露出半截爱马仕丝巾——上周部门聚餐时，李婷还抱怨信用卡刷爆了没钱买新包。
等电梯时，林小满在消防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黑眼圈像两团淤青，衬衫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
她掏出手机准备滴滴打车，却看到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不停在跳动。
母亲发来的消息让她手指发抖："主治医生说如果下周手术，最好准备15万..."
这个数字正好是她被克扣的三年绩效奖金总和。
这时一道闪电劈过，林小满控制不住地眼睛泛起了泪光......
她贴在隔板上的便利贴似乎飘到了眼前的这道光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被拒付的报销单编号。
第二章：意外发现
2.1. 碎纸机旁的秘密
上午10点54分，公司群里突然下发一条审计通知。
王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办公区疾走，高跟鞋像两柄小锤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所有人今晚加班！五年内的报销单据全部复核！"她的目光扫过林小满，"你，负责碎掉作废的。"
碎纸机吞吐着纸张，发出消化不良般的声响。
林小满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核对编号-撕掉订书针-放入碎纸口。
在连续处理完三箱单据后，她的指尖突然触到一张尺寸不一样的纸片——像是被匆忙塞进去的酒店发票，金额栏赫然写着"¥15,800"，抬头却是"部门团建经费"。
记忆闪回上个月那场寒酸的火锅宴。
王艳当时举着啤酒杯说："今年预算紧张，大家将就下。"
八个人挤在包厢里，点的还是298元的特惠套餐。
298变15800？怎么做到的？
林小满抱着满脑子的疑问，借口去洗手间，迫不及待地躲在隔间里用手机查询发票代码——系统显示这张"凯悦酒店"的发票号码居然属于一家川菜馆。
更可疑的是，发票上的印章模糊得像是故意为之，但"财务专用章"几个字还是能辨认出来。
她突然想起，张总就是在上个月那次部门聚餐喝醉后，拍着王艳的肩膀说：
"...还是你有办法，团建经费都能玩出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