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后，两个人狼狈不堪地退到了店门外的大街上。
甘露捂着脸，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当场就哭了出来：「黎黎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和慕洲好吗？」
我看着她，只觉得聒噪。
「你现在才知道我讨厌你？」
话音刚落，一个清瘦的身影从他们身后挤了出来。
是我一手带大的“好侄子”，许念。
他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那双眼睛，和许慕洲如出一辙的凉薄。
「小姑！」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甘露阿姨？开门做生意，她是客人，你怎么能把客人往外赶！」
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我讨厌你这样，太丢人了！」
换做上一世，听到这句话的我，心早就碎成了一万片。我会哭着跪下求他原谅，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
可现在。
我只是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扫帚重重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既然你讨厌我，觉得我丢人，那你去给你不丢人的甘露阿姨当儿子好了。」
许念傻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扭头瞪着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不怕我真的跟了她，喊别人叫妈？」
我赶紧摆了摆手，像在打发一只苍蝇。
「求之不得。一个称呼而已，你爱喊谁喊谁，我无所谓。」
三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那种惊愕、不解、恐惧混杂的眼神，让我心里那口恶气终于顺畅了。
没错，就该这样。
上一世的我，就是把这几个人当祖宗一样供着，才换来被活活憋死的下场。许慕出钱，我出命养大的许念，为了讨好他的小叔叔和甘露，甚至可以亲手拔掉我的氧气管。
现在，他一句“我讨厌你”，就想再让我肝肠寸断？
做梦。
许念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把抓住甘露的手，仿佛在宣誓主权。
「行！沈黎，你别后悔！」
「好的。」我甚至对他笑了笑，「慢走，不送。」
许慕洲终于察觉到了真正的异样，不是撒泼，不是闹脾气，而是一种发自骨髓的冷漠和决绝。
他惊恐地看着我，试探着伸手想摸我的额头。「阿黎，你……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
我像躲瘟疫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好得很。现在，带着你的人，滚。」我指着水牌，一字一顿，「或者，你们俩，谁想当第一个违反规矩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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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听个清楚。
甘露气得直跺脚，许慕洲的眉毛拧成了个死结。
「沈黎，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问。
我歪了歪头，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也不是不能进。」我朝他俩勾了勾手指，笑得像个准备收钱的阎王，「进来可以，进来一次，品鉴费十八万八。谁给都行。」
「什么？」许慕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抢钱啊！」
「对啊。」我坦然承认，「就抢你们的钱。想进，就给。没钱，就滚。」
我当然知道他俩为什么要非进来不可。甘露就是要在我开业第一天，坐在我的店里，让我亲手给她做饭，像从前一样伺候她，享受那种把我踩在脚底的胜利者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