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洲有些为难，十八万八，他拿不出来。但耐不住甘露在一旁泫然欲泣地扯他的袖子。
他咬了咬牙。「行！我给！能不能……先赊着？」
「不能。」我直接拒绝，冷眼看着他满是算计的眼睛，差点当场干呕出来。
「我知道你有钱。你被前公司辞退拿的那笔二十万的赔偿金，一直没告诉我吧？正好，拿来给我这家店开个张。」
这是上一世我死后才知道的秘密。他骗我说公司效益不好让他净身出户，我信以为真，还拿出我妈留给我的项链去当了钱给他花。
许慕洲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僵持了足足一分钟，在甘露期盼的眼神和路人看好戏的目光中，他终于屈服了。
他拿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不情不愿地将一笔钱转了过来。
手机「叮」地一声响起，看着入账的十八万八千，那口堵在胸口三年的恶气，终于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我侧身让开一条路。
「贵客，里边请。」
5
甘露高昂着头，像一只得胜的孔雀，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许慕洲铁青着脸跟在她身后。
她直接挑了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将菜单“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这上面的，一样来一份。我全都要。」她眼里的得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我抱着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今天这些，都没有。」
「什么？」她猛地站起来，「你开店不做生意？什么都没有你开什么店！」
「这家店叫『人间烟火』。」我慢悠悠地解释，「意思是，我只招待有人味儿的贵客，不伺候你们这种身上只有铜臭和骚味的杂碎。所以，只要是你们二位点，那就什么都没有。」
甘露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许慕洲也忍不了了：「沈黎！顾客就是上帝！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还想不想开了？」
「他说得对。」甘露突然冷静下来，拦住了暴怒的许慕洲，眉眼弯弯地看着我，「黎黎姐，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本来是想照顾你生意的。」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我们天誉集团就在对面写字楼，整个二十三层都是我们的。每天中午、下午都需要订餐。慕洲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手艺还行，天誉下个季度的下午茶供应商，可以『考虑』一下你。」
「当然，」她刻意拉长了语调，「得先看你今天的表现。」
许慕洲立刻反应过来，接过话茬：「对对，阿黎，我忘了跟你说。小露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别不识好歹。这合作要是谈成了，咱们家每天都有稳定收入了！」
「咱们家？」我几乎要笑出声，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甚至一脸讨好地走上前，想去握甘露的手。
「哎呀，好妹妹，原来是姐姐鼠目寸光，误会你了！你看，我这就给你赔罪，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去？」
甘露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我的触碰有多肮脏。
她眼神高傲地飘向天花板。「吃的就不用了，免得某些人心情不好，在里面下点什么东西。」
「这样吧。」她像是下了最后的判决，「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准点，给天誉二十三楼，送五十人份的下午茶套餐。钱，我先付一半定金。如果大家吃了都满意，尾款和后续的合作，我们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