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九天战神凌渊，我是他座下最不起眼的小仙娥阿鸾。
他说，等他平定魔渊，就用八抬大轿、九天祥云来娶我。
我信了三千年。
可他归来时，身边却多了天帝之女云曦。
天宫盛宴，他将一纸退婚书递到我面前，当着满天神佛的面，声音冰冷如霜：“阿鸾，你身份低微，配不上本君的战神正妃之位。此后，你我婚约作罢。”
全场哄笑，云曦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得意又轻蔑。
就在他提起朱笔，要在退婚书上落下名字的那一瞬间——
轰！
仿佛积压了万年的堤坝轰然崩塌。
被他一剑穿心，被他推下魔渊，被他剜去仙骨，被他当做替身，被他亲手毒杀……整整九世，被他辜负、利用、抛弃、杀害的记忆，如最恶毒的诅咒，尽数灌入我的脑海。
原来，我爱了他十世。
他，也渣了我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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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渊的笔尖悬在退婚书上，墨滴欲坠。
他皱着眉看我，似乎在等我哭，等我闹，等我跪下来求他不要抛弃我。
就像过去的三千年里，无论他对我多冷淡，只要稍微给一点温情，我就会摇着尾巴扑上去一样。
可惜，他等不到了。
前九世的惨死记忆如万千钢针，将我那颗为他跳动了十世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爱意，与滔天的恨意一起，被碾成了齑粉。
我看着他，那张曾让我痴迷了无数个轮回的俊美脸庞，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
“怎么？不敢签？”
我轻轻地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天宫大殿，“堂堂九天战神，退个婚也磨磨蹭蹭，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一个背景全无、靠着战神垂怜才得以留在天界的小仙娥，竟敢如此同战神说话？
凌渊的脸色瞬间黑沉如墨，眼中的错愕与不悦几乎要凝成实质。
“阿鸾，你在胡闹什么？”
他厉声呵斥，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别让本君难堪。”
“难堪？”
我笑意更深，缓缓站起身，走向他，“战神大人，你带着新欢逼我退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难堪？”
我走到他面前，无视他眼中喷薄的怒火，伸手，亲自握住他执笔的手，将那笔尖重重地按在了退婚书上。
他的名字“凌渊”二字，力透纸背，宛如一道终结的符咒。
“好了。”
我松开手，拿起那份轻飘飘却又重逾九世轮回的退婚书，在指尖把玩着，“现在，你自由了。”
“你……”
凌渊似乎从未见过我这般模样，一时竟有些语塞。
他身边的云曦不干了，娇滴滴地站出来，挽住他的手臂，对着我盛气凌人地开口：“阿鸾，你不要不识好歹！凌渊哥哥愿意给你补偿，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了！一个小小仙娥，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战神妃？”
“哦？补偿？”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落回凌渊脸上，语气玩味，“战神大人，你打算给我什么补偿？是再许我一个妾室的位置，让我日日看着你们恩爱，还是赏我几件法宝，好让我滚得远一些？”
这话，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