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都不会懂。
他以为我所求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是战神妃的虚名。
他不知道，我曾掏心掏肺，捧着一颗真心，求了十生十世，只为他一个回眸。
如今，我不求了。
“凌渊。”
我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知道吗？我曾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你爱我。后来，我用了九辈子的时间，学着不爱你。”
“现在是第十世，我终于学会了。”
他瞳孔骤缩，显然没听懂我的话。
没关系，他不需要懂。
“你说的对，我们身份悬殊。”
我看着他，眼底再无一丝波澜，“你这样的神，不配得到我的爱。”
说完，我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向后一仰，决绝地坠入了诛仙台下那翻腾的无尽深渊。
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无数冤魂的哭嚎。
身体被罡风撕裂的痛楚，远不及前九世枉死时的万分之一。
我闭上眼，感受着与他之间那条看不见的情缘线，在坠落的过程中，被一寸寸地磨断，绷紧，最后“啪”的一声，彻底断裂。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凌渊，再见了。
不，是再也不见。
3
意识坠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又在无尽的烈火中被反复灼烧、重塑。
很痛。
像是骨头被一根根敲碎，又重新拼接起来。
但我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快感。
这是新生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灼痛褪去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山林，鸟语花香，灵气充沛得不像话。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原本的仙娥素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流光溢彩的火红色羽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而古老的图腾。
我的身体……也变了。
仙力比之前强了何止千百倍，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一道陌生的记忆，伴随着一股血脉深处的悸动，涌入脑海。
上古神族，凤族。
原来，我根本不是什么毫无背景的小仙娥。
我是上古凤族的最后一代血脉，当年神魔大战，凤族为守护三界，几近灭族。
族中长老拼尽最后的神力，将我这颗尚在孕育的凤卵封印，投入了轮回。
他们希望我能以一个普通仙人的身份，平安地活下去。
谁能想到，这轮回一入，就是十世。
而我的情劫，就是凌渊。
每一世，我都因他而死。
每一次死亡，都让我身上的凤族封印松动一分。
直到第十世，在退婚书和诛仙台的双重刺激下，血脉彻底觉醒，封印完全解开。
跳下诛仙台，于我而言，并非自尽，而是破茧成蝶的最后一步。
斩断与凌渊的情缘，重塑被凡俗仙气沾染的仙骨，唤醒真正属于我的力量。
“恭迎帝女归位！”
山林间，忽然想起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我抬眼望去，只见无数灵鸟百兽，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齐齐跪伏在我面前，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崇敬。
为首的，是一只九尾的火狐和一头通体雪白的麒麟，他们身上散发着上古大妖的强悍气息。
“属下参见帝女！”
他们化为人形，单膝跪地，声音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