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齐王府有多么权豪势要。
我目光掠过一盆石斛兰，不禁抚摸上粉嫩花蕊上，盯着它出了神。
阿爹是书郎，常在山脚教书，佃户交不起束脩送了一盆石斛兰给阿娘。
石斛兰娇气得很，太晒易灼，太阴难开花，阿娘却不嫌麻烦，格外小心伺候着它。
我在一旁抱怨，不喜太过矫情的东西，将阿娘的心思都勾走了。
阿爹捧书无奈摇头，阿娘含笑细细擦拭兰叶。
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都不会再有了。
愣神之际无意识念出，阿娘常念叨的诗词。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你念过书？」一道冷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我吓得汗毛直立，瞬间回了神，立马绷紧了神经，急忙下跪。
一双暗金云纹锦靴子停在我眼前。
「把头抬起来，回话。」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威压。
我将头缓缓抬起，磕磕巴巴道。
「回..世子，没...没念过，是小桃姐姐常念叨，就...记下来了。」
话音落下，死寂一片。
小桃是王府家生子，倒也识得几个字，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能蒙混过关，只能先含糊过去。
只见萧鹤白负手立于花架前，眸若寒潭，气宇轩朗，一袭墨色锦袍沉稳雍容。
在王府三年，我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他与尚书府嫡女姜芳菲自后院同出，二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
这第二次便是小春被打死后，他只冷漠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萧鹤白眼眸先是微亮随后瞧见我满脸雀斑的面容时黯淡下去，眉头蓦地蹙起，随后移开视线。
似轻似叹道。
「可惜了，这双琉璃眸子。」
随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我狂跳的心脏适才慢下来，却也惹出了一身冷汗。
面容能改，眼睛却不能，就此下去难免会有麻烦，不是长久之计。
思索良久，看来要早做准备了。
3
隔天一早我就被周管家薅起，让我今后就在花房当值。
我眨了眨眼睛，傻问道。
「那小桃姐姐呢？」
周管家闻言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
「她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该叫桃姨娘了。」
「桃姨娘？」
见我一脸不解，周管家斜眯我一眼难得多解释说了几句。
昨夜老王爷席上喝多了，小厮扶他回房醒酒，路过花园闻到一阵幽香。
突然便情难自禁在假山后要了小桃。
王妃赶到时，小桃的肚兜已赫然挂在老王爷颈间。
纵是怒火中烧，奈何小桃是家生子，轻易发卖不得，当时又有众贵夫人在侧。
她只得咬碎银牙安抚小桃，将其抬作姨娘。
「你也算是得抬举了，桃姨娘特意点了你，接替她原先的活计，不必再做那些洒扫的粗笨差事了。」
看来，是我小觑了小桃。
她远比小春聪明，早看透攀上老王爷远比勾引萧鹤白来得轻易。
同是伺候主子，好色的老王爷，显然更好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