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
小桃拿着盒点心来花房，脸上是经过人事的春风之色。
「阿丽，我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你且放心等着，等我怀上王爷的种，就把你要到身边伺候。」
我懂她执意要我伺候的心思，无非是看我丑陋木讷，好掌控，不怕分了她的宠。
随后她挑走一盆开得正盛的依兰花，得意离去。
空气中，那缕淡淡的幽香仍在弥漫，久久不散。
我眯了眯眼，心头顿时有了计较。
爹娘，你们等着我。
很快，我自会让他们下去陪你们。
两个月后，小桃有喜。
老王爷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地搂着小桃亲了又亲，转头便吩咐我。
「务必照看好桃姨娘，稍有差池，定拿你来祭刀！」
我忙不迭跪下身，惶恐连连应着 「是」。
老王爷刚走，方才还娇羞带笑的小桃便立刻敛了笑意，手紧紧按在小腹上，满眼忧色。
看来她没被冲昏脑子，身为王府的家生子，常年耳濡目染，怎会不知后宅阴私腌臜的手段。
老王爷后院连她算上总共就只有两位姨娘，另一个还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府里至今只有萧鹤白一位世子。
这背后的缘由，想必她比我知道得多。
如今小桃要想保住腹中孩子，唯有去求王妃这一条路。
4
天还未亮透，小桃已跪在王妃院外。
彼时王妃刚被侍女们簇拥着起身洗漱，又慢条斯理喝完小厨房每日特炖的血燕，才悠悠起身往主院去，这才传了小桃进见。
只是不等小桃开口，萧鹤白已先一步掀帘走了进来。
他一身黛黑玉冠，气质清冷俊逸仿若从仙山琼阁里走出来的仙郎。
惹得一旁的侍女个个偷摸抬眼瞧了又瞧，满面娇羞。
王妃脸上难掩喜色，忙命侍女小心奉茶，请他入座。
一茶功夫后，王妃试探道：
「白儿，近来若得空，多出去走走也好。」
「下个帖子给姜府，带表妹踏春便是不错的由头，」
「别总闷在书房，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王妃既出自姜氏，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为自家侄女牵线，促成这桩好事。
萧鹤白眉宇间不见半分波澜，看向王妃时，眼底却漫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近来朝务繁忙，等空些再说吧。」
这话听着像推脱，看来他对这位表妹，也并不十分上心。
王妃似还有话想说，见他眉宇间凝着几分不耐，她抿了抿唇，终究是把话又咽了回去，再没开口。
我正乱想着，他起身告辞。
路过门廊时，目光似有若无扫过我，我心头一紧，忙把头埋得更低。
众人皆言，萧鹤白生性凉薄，却能七岁熟读史册且过目不忘，传言不假，他已认出我是那日花房侍女。
萧鹤白一走，小桃忙跪伏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面。
「妾身自知身份卑贱，能蒙王妃恩典抬为姨娘已是天恩，本不配怀上王爷的骨肉。既给王妃添了麻烦，妾身愿自请一碗汤药，了却这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