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所谓的冷宫，不过是间漏风的旧殿，墙角结着蛛网，唯一的窗棂被铁条封死，透进来的光线昏暗得像黄昏。原主的记忆碎片涌进来——十五岁被立为太子，二十岁监国，锋芒太露，触了手握兵权的靖王逆鳞。三个月前，东宫搜出诅咒皇帝的木牌，人证物证俱在，一道圣旨便将他从云端打入泥沼。
“呵，巫蛊之术。”林砚低笑一声。记忆里，那木牌是靖王的心腹太监偷偷塞进东宫偏殿的，而所谓的人证，早已被灭口。原主被废后万念俱灰，在前天的暴雨夜撞向墙角，倒让他占了这具身体。
门外传来铁锁晃动的声响，一个老太监端着托盘走进来，佝偻的脊背几乎弯成九十度。“殿下，该喝药了。”他的声音嘶哑，眼神却在接触到林砚时微微一顿——眼前的废太子，眼底没了往日的癫狂，倒添了几分沉静，像淬了冰的湖水。
林砚接过黑褐色的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凉意。记忆里，这药看似疗伤，实则慢性毒，三个月就能掏空人的五脏六腑。他仰头，却在药汁即将入口时，手腕微侧，借着宽大的袖袍遮掩，将大半药汁泼进了袖中藏着的空瓷瓶里——这是他从系统兑换的道具，能暂时储存液体。
“李伴伴伺候本宫多年，”林砚放下空碗，语气平淡，“昨日雨大，本宫恍惚间，倒像是看见李伴伴在偏殿外烧什么东西。”
老太监的手抖了一下，托盘上的空碗发出轻响。他扑通跪下：“殿下明鉴！奴才只是……只是烧些纸钱，求菩萨保佑殿下平安。”
林砚看着他汗湿的后背。原主记忆里，这个李福安是父皇亲赐的伴读太监，忠心耿耿，却在巫蛊案后迅速“倒戈”，主动请求来冷宫伺候。这里面，必有蹊跷。
“起来吧。”林砚擦了擦唇角，“本宫饿了，去御膳房支点吃食。”
李福安磕头起身，退出去时，林砚注意到他袖角沾着片干枯的柏叶——那是七皇子赵瑜的生母贤妃宫里独有的植物。
【检测到任务者与关键人物李福安产生有效互动，修正进度5%。】
二
七皇子赵瑜今年刚满六岁，生母早逝，一直养在偏僻的玉芙宫。原剧情里，这孩子在靖王夺位后，被诬陷与废太子余党勾结，活活饿死在宫殿里。
林砚需要一个理由见到赵瑜。他在冷宫的墙根下找到块松动的砖，里面藏着原主偷偷藏的半枚虎符——当年父皇亲赐，可调动东宫卫率，虽已被收回兵权，却仍是身份的象征。他将虎符塞进李福安送来的食盒底层，附了张字条：柏叶为信，东宫旧部，当护主。
三日后，李福安带来了消息：“七殿下……昨日在御花园落水了。”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原剧情里，赵瑜落水是靖王的试探，看是否有人会为这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出头。
“谁干的？”
“说是……失足。”李福安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奴才查到，伺候七殿下的宫女，是靖王侧妃的远房表妹。”
林砚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直接去救，等于暴露自己；袖手旁观，又会失去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他看向窗外，冷宫的墙头上，几株野蔷薇正顺着砖缝往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