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有点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膝盖上的纱布，「你的腿流血了。」
「上次见到你时，你摔破了胳膊，也是这样流血。」
我的头皮嗡地一下炸开。
上次？什么时候？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二伯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像是我和堂姐小时候的合照。
虽然长得很像，但瘦高的那个一看就是堂姐，另外一个像极了我小时候在相册里见过的自己。
7.
小姨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猛地扑过来想抢走照片。
可二伯早有防备，手腕一翻就避开了。
「李蓉，跟我们回一趟丰河镇老家。你爷爷奶奶的坟，该去祭拜了。你是长房孙女，总归要去的。」
小姨猛地抬起头，「不行！绝对不能去！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祭拜老人，是她该尽的本分。」 二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们临终前最念叨的就是这个孙女，现在人就在吉林，没道理不去磕个头。」
小姨挡在我面前，「凭什么！我们不认识你！」
二伯没理小姨侧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蓉蓉，你是李家的人，跟二伯去一趟，就当…… 了却老人的心愿。」
「我不去，我不认识你们，我姓田，不姓李。」
「这由不得你。」二伯的语气突然变了，充满不容反抗的强硬。
他冲旁边的伯母使了个眼色，那个一直唯唯诺诺的女人突然上前一步，就要拉我走。
「别碰她！」小姨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蓉蓉，别跟他们走！他们是骗子，想害你！」
二伯对店里的看客们致歉，声称是家事，我是不孝顺爷爷奶奶的孙女。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一直沉默的堂姐突然动了。
她不动声色地绕到我另一侧，挡住了我后退的路，那双手却始终保持着随时能抓住我的姿势。
二伯上前一步，迅速抓住小姨的胳膊，小姨来不及反抗，就被丢在一旁边。
「小姨！」我惊呼着想冲过去，却被伯母死死拉住。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胳膊，任凭我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和堂姐左右夹击把我拖出了店外拉进了停在门口的车里。
被塞进车里的那一刻，我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
她挣扎着爬起来，让其他人帮她报警，跌跌撞撞地往我们这边跑，可车已经发动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淹没了她的呼喊。
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倒退，二伯对我说「没时间了，去看看吧，看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8.
车子驶出市区，最终拐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省道。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深宅大院的门前，隔着很远的地方有路灯，隐约像是人烟稀少的镇子边缘。
「下车。」 二伯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伯母和堂姐就把我拉出车外。
「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挣扎着，膝盖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纱布下的血好像又渗出来了。
「老实点。」伯母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卷透明胶带，不由分说地缠上我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