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前夜,爸妈终于现身。
妈妈的黑眼圈像团化开的墨:「白璃,你不该这么任性的。珍珍现在夜夜睡不好……」
「是她自己跳的,跟我没关系。」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爸爸重重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刺骨的烦躁。
「你要是乖乖的,爸爸妈妈依旧能当你是女儿。可你简直就是不知足!」
他边说,边向我甩来文件袋,钢印戳破「解除收养关系」几个字。
我盯着他袖口的污渍——是白珍珍昨晚吃车厘子蹭的,像极了那年我发烧他衣襟沾的药汁。
「需要我按手印还是签名?」我咬破指尖,在上面轻点。
妈妈突然摔了保温桶:「你半点愧疚都没有?」
鸡汤漫过姜芥生送我的舞鞋,我弯腰擦拭:
「你们教过我的,永远不要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
趁着白珍珍还没出院,我把自己东西都收了个干净,搬到了我名下的公寓。
他们收了我所有属于白家的东西,唯独留下我十八岁送给我的公寓。
「小姐,其实你服个软,就不用出去吃苦了。先生和太太还是疼你的……」
管家把那张存了三十万的卡给我时,眼里满是不解。
我摇头,不知道自己留给自己的仅剩的体面要从哪说起。
坐在出租车上,我点开了和姜芥生的聊天框。
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白珍珍刚来的那天晚上。
我一直没等到姜芥生的回复。
手指在键盘上轻点,我删掉了自己想对他说的第五十句话:
「姜芥生,我还是不太好。」
眼睛酸涩,闭上眼缓解的那刻,手机忽地弹出一条消息。
我慌乱拿起手机,却看到一张照片:
白珍珍躺在妈妈的怀里,戴着我的钻石项链,笑靥如花。
「姐姐,你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11 泥潭
我推开五中高三(二)班教室门的瞬间,浓烈的烟味混着汗酸气撞进鼻腔。
前排男生正用美工刀在课桌刻字,刀尖刮过木屑的声响像指甲挠黑板。
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