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露锋芒
苏晚卿扶着墙挪出柴房，冷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院子里泥泞不堪，三间土坯房在雨雾中显得摇摇欲坠。正屋的门虚掩着，隐约传来祖母的咳嗽声，一声重过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苏晚卿心揪成一团，快步绕到正屋门口。
“咳咳…… 咳……”
昏暗的屋里，苏老夫人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盖着打了数不清补丁的薄被，脸色蜡黄得像陈年的草纸，嘴唇干裂起皮。听见脚步声，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是苏晚卿，浑浊的眼里泛起微光：“卿丫头…… 你咋起来了？颈子还疼不？”
“奶奶，我没事。” 苏晚卿扑到床边，握住祖母枯瘦如柴的手，那手上布满老茧和裂口，冰得像块铁。她鼻尖一酸，强笑道，“我来看看您。”
“没用的…… 老东西了……” 苏老夫人咳着摇头，目光落在她颈间，“李氏那毒妇…… 又打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苏晚卿不想让祖母更伤心，赶紧转移话题，“奶奶，您是不是喉咙又发紧了？我去给您弄点水。”
她记得前世祖母咳得最凶时，村里老郎中说过，新鲜艾草煮水加蜂蜜能缓咳，只是家里早就没蜂蜜了。她瞥见灶台边晾着的野薄荷，眼睛一亮 —— 薄荷性凉，虽不如蜂蜜润，但也能暂时镇住喉痒。
苏晚卿快步到灶台前，锅里只剩小半碗冷水，她添了些雨水，生火时才发现柴火也是湿的，费了半天劲才燃起小小的火苗。她摘下几片新鲜薄荷洗净，扔进锅里慢慢煮着。
“哟，这不是醒了？我还以为要睡到天黑呢。” 李氏挎着篮子从外面进来，看见苏晚卿在灶台忙活，阴阳怪气地开口，“手脚倒勤快，就是心思不正。老夫人病着，你倒有闲心烧火玩？”
苏晚卿没回头，声音平静：“给奶奶煮点薄荷水，缓咳。”
“薄荷水能治病？我看你是想把老夫人折腾死！” 李氏把篮子往桌上一摔，里面的野菜撒了出来，“家里粮缸见底了，我跟你二叔商量着，先把那袋陈米借邻家王婶子，等秋收了再还，你去把米缸钥匙拿来。”
苏晚卿握着锅铲的手猛地收紧。
家里哪还有陈米？那袋米是祖母留着治病的细粮，李氏分明是想趁机把最后一点粮食也弄走！前世她就是这样，用各种借口掏空家底，最后连祖母下葬的钱都没留下。
她转过身，目光直直看向李氏：“婶娘，那米是奶奶的救命粮，不能动。”
李氏没想到这向来任打任骂的丫头敢顶嘴，眼睛一瞪：“反了你了！我是你长辈，还轮得到你管？赶紧把钥匙拿来！”
“要拿钥匙，得问奶奶。” 苏晚卿走到床边，轻声问，“奶奶，您让婶娘拿米吗？”
苏老夫人咳着摇头，枯手紧紧抓住苏晚卿的衣角。
李氏见状，气得脸都涨红了：“死丫头片子，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犟！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说着就要上来抢钥匙。
苏晚卿往旁边一躲，恰好锅里的水开了，她端起陶罐，稳稳地倒出薄荷水：“婶娘要是再闹，我就把这事捅到族长那里去，让全村人评评理，您是怎么趁着奶奶生病，算计家里粮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