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动作猛地顿住，恶狠狠地瞪着苏晚卿，却没再敢上前。
3 田产之争
第二天雨停了，日头勉强钻出云层，却驱不散院子里的低气压。
苏晚卿刚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篮子，就见李氏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身后跟着几个邻里的妇人，还有她那木讷的二叔苏老实。
“大家都来评评理！” 李氏一嗓子喊得全村都能听见，“这死丫头占着老夫人的田契不撒手，老夫人病成那样，她不管不顾，还想把田产都霸为己有，良心都被狗吃了！”
几个妇人交头接耳，看向苏晚卿的眼神带着打量。清溪村就这么大，谁家锅底长了几颗痣都清楚，苏家的事早传开了 —— 老夫人病重，苏晚卿爹娘早逝，这田契确实是个麻烦事。
苏晚卿心里一沉，李氏这是要借村民的嘴逼她就范。她把草药篮子往墙角一放，走到院子中央，脊背挺得笔直：“婶娘这话我就不懂了，田契是奶奶的，我怎么就霸占了？”
“你揣着田契不给就是霸占！” 李氏从怀里掏出张纸，“我已经写好了文书，你只要画个押，这田就暂由我和你二叔代管，等老夫人百年之后再说，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代管？” 苏晚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全村人都知道，去年涝灾，咱家就剩这三亩好田。婶娘前几日刚把稻种偷偷卖给邻村，现在又要代管田契，是想让我们祖孙俩喝西北风吗？”
人群里发出低低的议论声，有人看向李氏的眼神变了。卖稻种可是大事，那是断后路的做法。
李氏脸色一白，强装镇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啥时候卖稻种了？”
“是不是胡说，去邻村问问王二就知道了。” 苏晚卿寸步不让，“至于田契，奶奶还好好活着，轮不到旁人来代管。等哪天真到了那一步，自有族长出面主持公道，婶娘急什么？”
“你！” 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苏晚卿的手抖个不停，“老夫人都快不行了，你还拿她当挡箭牌！我看你就是想等老夫人死了，把田产带去找野男人！”
这话骂得极脏，苏晚卿眼圈一红，却没哭，反而往前一步：“婶娘说话要讲良心！我爹娘走得早，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我守着田契，是想等奶奶病好了，让她能吃上一口自己种的粮食，有错吗？”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韧劲，听得几个心软的妇人直点头。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咳嗽：“吵什么？大清早的在苏家院子里闹哄哄的。”
众人回头，见族长苏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他身后跟着两个族老，脸色都不太好看。
李氏赶紧换了副嘴脸，凑上去哭诉：“族长您可来了！您看看这丫头，老夫人病着她不孝顺，还霸着田契不肯放，我这是为了苏家好啊！”
苏老爷子没理她，目光落在苏晚卿身上：“晚丫头，你奶奶怎么样了？”
“劳族长挂心，奶奶喝了药，今儿咳得轻些了。” 苏晚卿微微躬身，“田契的事，我不是不肯交，只是奶奶还在，哪有晚辈越过长辈做主的道理？婶娘要是真为家里好，就该好好照顾奶奶，而不是急着要田契。”
苏老爷子捻着胡须，看了眼李氏手里的文书，又扫过苏老实躲闪的眼神，沉声道：“苏家的规矩，长辈在，家产轮不到旁支置喙。晚丫头说得对，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再说。李氏，你要是再在这事上胡搅蛮缠，族规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