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校985录取率100%的秘诀是——把差生变成养料。”
在永昼中学，月考排名就是生死线。退步的学生会被带进特别辅导室，出来时腹部长满蓝色斑块，嘴角缝着永恒的微笑。
当我发现荣誉墙照片里的状元们都在玻璃罐里漂浮，才明白这所学校的毕业典礼，从来都只有一种离开方式...……
第一章 第三条校规
转学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这所学校不对劲。
大巴车停在永昼中学门口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锈迹斑斑的校门前，看见上面的电子屏滚动着一行猩红大字。
“欢迎新同学加入永昼大家庭！今日日出时间05:17，日落时间17:23。”
“周默是吧？”
门卫室传来沙哑的声音。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窗口探出头，浑浊的眼球转动着打量我，“复读班的？”
我点点头，把转学证明递过去。
老人干枯的手指在证明上摩挲，突然咧嘴笑了：“好孩子，记住校规第一条，永远服从教师指令。”
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我正想追问，老人已经按下开关，铁门缓缓开启。
校园里静得可怕。五层的主教学楼像口棺材矗立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每扇窗户都拉着厚重的窗帘。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亮起，又在我经过后立刻熄灭，仿佛有东西跟在后面一个个关灯。
高三(4)班的门牌下贴着《复读班学习守则》，A4纸已经发黄，上面写着：
1. 早读时间必须站立，双手举过头顶并大声朗读，音量低于85分贝将受到处罚。
2. 上课期间视线不得离开黑板，教师板书具有最高优先级。
3. 禁止与穿红校服的学生交谈。
4. 自习课必须保持嘴角上扬。
5. 食堂仅供应套餐A/B，若发现套餐C请立即报告值班教师。
6. 23:00后严禁使用卫生间，如需如厕请憋至次日05:17。
7. 月考排名下降者将进入特别辅导室。
最后用红笔补充了一句：所有规则都是为了你好。
“新来的？”背后突然响起女声。我吓得转身，撞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短发女生抱着作业本站在晨光里，我看见她胸牌上写着“班长 苏灵”。
“这是.…..开玩笑的吧？”我指着墙上的规则。
苏灵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记住，不要违反任何规则。尤其是第三条。”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挺直腰板，双手交叠放在课桌上，像一排排人形立牌。
我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桌角刻满了“杀了我”三个字。
“拿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翻到第178页。”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机械的节奏，“今天我们要突破函数压轴题。”
我低头找书时，橡皮擦滚到地上。弯腰去捡的瞬间，我看到桌底贴着一张纸条：
“它们在看着你。假装没看见这张纸条。”
后颈突然一阵刺痛。我猛地抬头，一支粉笔精准地砸在我额头上。
“周默同学。”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脖子前倾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规则第二条是什么？”
全班齐刷刷转头看我，他们的嘴角统一上扬到苹果肌位置，露出完全相同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