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又像是在吞咽某种苦涩。我能想象那烟草灼烧肺腑的辛辣感，就像我能清晰地闻到雅思带回来的那些陌生男人身上刺鼻的古龙水味。几分钟，短暂得如同幻觉。她习惯性地将烟蒂摁灭在窗台边沿那个小小的、种着几株多肉植物的陶土花盆上。一点微弱的红光挣扎了一下，彻底熄灭，飘起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灰烬。然后，她抬起头，嘴角牵动，朝我露出了一个极淡、极温柔的笑容。那笑容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却足以点亮我整个夜晚。
接着，她转身，关上那扇蓝色的窗。身影融入身后更深的黑暗，消失了。
03
日子在阳台的守望和室内的压抑中交替划过。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那晚，门铃响起的时间比往常更早一些。雅思似乎也有些意外，她匆匆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抹去眼角的什么东西，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任何一个我曾嗅到过气息的陌生男人。
是她！
4单元15楼的女人！
我几乎从阳台冲回客厅门口，难以置信。月光和楼道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的轮廓，比在阳台上看得更清晰。她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长发松松挽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得像刀锋，直直刺向雅思。
“请问……”雅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显然也认出了对方。
“我住在对面。”女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那眼神里没有了阳台上的温柔，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
雅思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她进来。空气瞬间凝固了。女人没有换鞋，径直走进狭小的客厅，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个凌乱、充斥着烟味和廉价香水气息的空间。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卧室虚掩的门上——那扇门，是雅思“工作”的地方，也是对面阳台视角唯一能清晰窥见的角落。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些深夜，她站在阳台上，目光穿透黑暗，看到的不仅仅是等待她的我，还有那扇窗户后面，属于雅思的、不堪的秘密。
“坐吧。”雅思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戒备。
女人没有坐。她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冰冷的雕像。“我叫林薇。”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面下的暗流，“我丈夫，最近常来你这里。”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卧室门，含义不言而喻。
雅思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嘴唇抿成一条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