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一击不中,并不恋战,身形一转,如同一缕青烟,瞬间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稳住身形,看着空无一人的甬道,后背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刚才那人……好快的身手,好诡异的招式。
“他……他们还是来了……”牢房里,顾决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要杀我灭口……”
我回头,看到他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他们是谁?”我厉声问道。
顾决颤抖着,指着我的腰间:“你的剑……你的剑法……你是沈家的人……”
“回答我!”
“是‘鬼影’……”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是二皇子殿下养的死士……‘鬼影’出手,从不留活口……他们当年杀了你父亲,现在……现在又要来杀我了……”
二皇子?萧彻的哥哥,也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萧凛?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父亲的死,和二皇子有关?林清言的案子,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突然意识到,我以为自己跳出了一个陷阱,实际上,却一脚踏入了一个更深、更黑暗的旋涡。
而更让我恐惧的是,那个被称为“鬼影”的刺客,他刚才所用的招式……
我见过。
就在不久前,那场天衣无缝的假死之后,萧彻派去护送林清言出城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悄无声息、如影随形的诡异步法。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海。
萧彻,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和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4
我从天牢出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鬼影”、“二皇子萧凛”、“父亲的死”,这几个词在我脑中盘旋,织成了一张巨大而阴冷的网,而我,正被困在网的中央。
我没有回东宫,而是直接去了我出嫁前的闺房。
锁上门,我从床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木匣。
里面,是父亲的遗物。
几本他亲手写的查案笔记,以及一把他从不离身的短刀。
我颤抖着手,翻开那些已经泛黄的纸页。父亲的字迹刚劲有力,记录着他当年查办的最后一件案子——“前朝宝藏失窃案”。
案情并不复杂,但卷宗的最后,父亲用朱笔写下了一行小字:
“线索指向刑部,疑有内鬼。背后或涉皇子之争,危机四伏。”
我看到这句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父亲当年已经查到了二皇子萧凛的头上,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而顾决,作为当初的知情人,为了自保,选择了隐瞒真相,伪造了“积劳成疾”的结论,却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被萧凛以贪墨罪名送进了大牢,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被灭口的废棋。
而林清言的案子,恐怕也是萧凛的手笔。
他伪造林威将军的通敌书信,一手炮制了这桩通天大案,目的就是为了扳倒与林家关系匪셔的太子萧彻。
一石二鸟,好狠的手段。
那么,萧彻呢?
他在这场阴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明知林清言是冤枉的,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上刑场。这说明,他当时的力量,还不足以与萧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