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照在我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3
我风风光光嫁入东宫,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世人皆骂我是踩着太子心上人林清言尸骨上位的毒妇,鄙夷唾弃。新婚当夜,太子萧彻便宿于书房,婚姻名存实亡。
这都在我意料之中,我并不在乎。
次日清晨,我褪下嫁衣,换上大理寺官服。凭借皇帝旨意和太子“鼎力举荐”,我从执刑官一跃成为大理寺首位女少卿。官吏们投来惊疑与不屑的目光,视我为靠裙带关系和冷酷上位的无知女人。
我无视所有质疑,径直走入卷宗库。那里堆积如山的陈年旧案,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太子萧彻坚称林清言冤枉。我信,非因信他,而是嗅到了阴谋气息。
我必须查清此案。既非为林清言,也非为萧彻,而是直觉此案与我沈家、与我父亲沈淮之死紧密相连——三年前,时任大理寺卿的父亲在查旧案时离奇暴毙,朝廷称积劳成疾,我绝不信。
彼时我无力追查,如今机会已至。
我于卷宗库苦寻七日,翻遍林威案及三年前相关卷宗。最终,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跃入眼帘:顾决。
此人乃前任刑部侍郎,三年前因贪墨入狱,现囚于大理寺天牢。而当年主审我父亲“暴毙”案的官员,正是他!
心头剧震——直觉告诉我,他是突破口。
当夜,我提灯孤身步入阴森天牢。在霉气弥漫的最深处,我见到了顾决。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囚服,头发枯槁,手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镣铐。曾经意气风发的刑部侍郎,如今形容枯槁,与乞丐无异。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沈……少卿?”他似乎认出了我。
“顾大人,别来无恙。”我在他牢房外站定。
他自嘲地笑了笑:“败军之将,何言无恙。沈少卿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我想向顾大人请教一件事。”我开门见山,“三年前,家父的案子。”
顾决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
他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开口:“令尊的案子,早已结案。积劳成疾,圣上亲批的,沈少卿是想翻案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紧紧地盯着他,“顾大人,你曾是刑部最精明能干的侍郎,我不信你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你入狱,真的是因为贪墨吗?”
顾决的眼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评估我的决心。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甬道尽头吹来,吹得我的灯笼一阵摇晃,火光忽明忽暗。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甬道尽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我面前,手中短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目标不是我,而是牢房里的顾决!
“小心!”
我惊呼出声,几乎是本能地抽出软剑,挡在了牢房前。
“铛!”
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我只觉得虎口一麻,整个人被一股巨力震得后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