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狗东西!我的心跳得更沉更重,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大锤砸在胸口上。可最终,我只是从冻得几乎麻木的脸上,艰难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却无数次救过我的、卑微到泥土里的笑容。
“郑师兄说笑了……天冷,灵宠……灵宠在怀里……暖和着呢……”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话音刚落,怀里那个暖源微微一动,似乎被闷得不舒服,蠕了蠕。
郑通的目光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精准地锁定了我胸口处那点微不可查的动静,脸上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光芒更盛。
“哈哈哈哈哈!”罗五、赵六也配合着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还‘暖和着呢’?”郑通拖长了语调,那声音尖利得能剐掉人一层皮,“林平凡啊林平凡,你那宝贝蚂蚱要能活过三百岁,怕是连鼻涕虫都能修炼成仙啦!真是苍梧仙宗开宗立派以来头一号奇葩!我看你干脆改名叫林虫窝算了!”他笑得前仰后合,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本命灵宠,嘿,就他妈是条虫子!还粉色儿的!你怎么不拿它去哄三岁娃儿?”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我的脸,一股带着某种低劣丹药味的浊热气息扑面而来,眼底满是赤裸裸的恶意:“趁早把你那破虫子炖汤喝了,补补你那漏风的丹田算了!废物就该像个废物样儿,抱着虫子做三百年美梦?你也配?!”
那“废物”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耳朵里,直刺心底最深最见不得光的角落。三百年的隐忍,三百年的积郁,三百年的心火与绝望,在这一刻,嗡地一声,化作一片燎原的血色,充斥了视野!全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又骤然坠回脚底,冷热交煎,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一股带着甜腥的逆流直冲喉咙……
“哇——!”
一口殷红温热的血没能忍住,直接喷溅在脚下的雪地上,像绽开了一朵刺目的罂粟。几点猩红甚至溅上了郑通的靴面。
雪地上那刺目的红,滚烫,又冰冷。郑通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嫌恶地看着他靴面上那几点血迹,随即又像抓住了更大的把柄,狂喜爬上他的眉梢。
“废物东西!弄脏我的流云履?!给我趴下!”他狞笑着抬脚,灌注了灵力的一脚带着破风声,狠狠朝我膝盖弯踹来!
这一脚若踹实,我的膝盖骨就算不碎,也得在床上躺仨月!更别提他靴尖特意萦绕的那抹淡青色风灵劲,阴险地卷向我腰间。
腰带上挂着的,是我唯一的“家当”——一个灰扑扑、毫不起眼、却和我神魂相连了三百年、比命根子还重要的灵宠袋。
“不!”
绝望的嘶吼卡在喉咙里,我拼尽全力想把身体扭开,避开那阴毒的一脚。
晚了!
砰!
剧痛从膝弯炸开,眼前一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重重扑倒,啃了满嘴冰冷刺骨的雪泥。脸颊被冻得麻木,半边身子瞬间失去知觉。
腰间一轻!那抹熟悉的、几乎被我体温焐热的灰扑扑触感,消失了!
“我的袋……”我挣扎着仰头,目眦欲裂。
郑通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几步外,得意非凡。他两根手指捻着我那破旧的灵宠袋,轻轻抛接着,指尖却有意无意地探向袋口系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