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8-09 00:55:15

“签了它,”周清华冰凉的手指划过沈宝琴冰冷的脸颊,动作轻佻却毫无暖意,如同在挑选一件货物,“做我名义上的周太太。这三年,安分守己,形同陌路。熬过去,你爸和你那堆破铜烂铁就还有条活路。否则……”他抬眼扫过空旷的厂房,“下周这里就姓周了。”

沈宝琴猛地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殷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父亲死灰般的眼神、母亲哭红的双眼、几十个老师傅拖家带口的生计……周清华冰冷的眼像两口深井,映不出任何温情,只有精准的掠夺和不容置疑的控制。雨声,心跳声,父亲痛苦的喘息,在她耳边扭曲放大。

这是一张用她一生自由和尊严换来的、布满倒刺的门票,通向的不是救赎,是精心设计的囚笼。她没有退路。

她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握住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

周清华的声音如恶魔低语:“签吧,我的周太太。这买卖,你沈家…不亏。”

冰凉的笔尖划破纸张,留下一个屈辱的名字。

三年炼狱,拉开序幕。

2

浅水湾半山腰的观澜邸,一座奢华的堡垒,也是沈宝琴的囚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香江无敌海景,阳光璀璨时,海面碎金涌动,美得让人心悸。而窗内,只有挥之不去的森冷。偌大的别墅极尽奢华,意大利岩板地面光可鉴人,德国高定橱柜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却捂不热那份彻骨的寒意。

三年来,沈宝琴和周清华维持着诡异的平衡——外人眼中神秘低调的商业巨子夫妇,真实情况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他们分居在别墅东西两端,仿若两个互不干扰的粒子。

餐厅中央那张足以容纳十二人的长条大理石餐桌,是他们唯一可能“共处”的空间。此刻,周清华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用银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神户牛排,眼神专注地看着旁边平板电脑上跳动的实时K线图。他穿着丝质深灰睡袍,姿态优雅却疏离。

沈宝琴坐在长桌最远的一端,面前摆着一碗温热的燕窝,她小口喝着,味同嚼蜡。整个空间安静得只有周清华轻微的咀嚼声。

管家陈伯悄然走近周清华,低声提醒:“先生,下月是老夫人生日,太太需要出席家宴,礼服是否需要安排……”

周清华抬眼,目光隔着长桌落在沈宝琴身上,那眼神没有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件装饰品的价值。他打断陈伯,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传遍餐厅:“家宴?让她去只是走个过场,需要什么礼服?省点力气。别忘了,”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慢得近乎刻薄,“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周太太’这三个字的摆设作用。安分地待在角落里,别给我添任何麻烦,就是你的本分。”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听说你还让你妈偷偷给你爸送厂里的技术资料?”

沈宝琴握着瓷勺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那是她唯一能了解父亲工厂困境的途径!

周清华轻笑一声,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下不为例。记住,沈家的东西,现在是我说了算。你不该有‘多余’的心思。”他起身,再没看她一眼,“陈伯,晚上酒窖开那瓶90年的玛歌,瑞蓉要来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