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Donor-4432-Sub7。 这串冰冷的数字烧灼着她的记忆。她知道这个编号。它就刻在她的基因里。在那个冰冷、空旷的福利院里，这是她唯一的“身份”。它意味着你是被设计制造出来的，也意味着你在起点就被放弃——你不是爱的产物，你是一件被拒收的“货”。一个“残次品”。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串字符上，喉咙发紧。胃里剧烈翻涌，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她强迫自己去看槽里的小小胚胎，它在营养液中蜷缩着，无意识地动了下手指。 林晚的手指开始颤抖。她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槽上，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她是谁？她调试的这些“生命”，和她自己有什么区别？退货区那些孩子，那些“实验体”……是不是就是她可能的另一种结局？
“林工？你还好吗？”一个路过的维护员看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没事。”林晚声音嘶哑，清了清嗓子，“有点低血糖。这个槽能量接口不稳，记下来重点查。”她几乎是逃离了那里，不敢再看那个编号。
接下来的几小时如同煎熬。她麻木地穿梭在胚胎森林里，眼前只有那串“Gen-Donor-4432-Sub7”在闪烁。她强装镇定，指甲掐进了掌心。
下班了。林晚没去吃饭，直接离开主楼。商店巨大的广告牌在夜色中亮着温馨画面：“定制完美亲情，七天无忧保障”。
但她没走向宿舍方向。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她拐进侧面一条僻静的服务通道。尽头是一扇需要高级权限的升降梯门，没有标识。她知道退货区的推车就是进了这里。
她没有权限卡。她贴在冰冷的墙上，避开监控探头，耐心等着。
终于，门开了。两个转运员推着空车出来，低声说着“夜班交接”。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但似乎卡住了，留了一条细缝。
林晚心脏猛跳。就是现在！她像影子一样闪身挤了进去。门在身后合拢。
门里温度骤降，冷得刺骨。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宽阔昏暗的走廊，惨白的条形灯照亮地面。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厚合金门，只有小小的观察窗透出微光。门上只有编号：B7-01，B7-02……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像刀子。林晚靠着冰冷的墙，努力平复心跳。她像幽灵一样沿着走廊移动。
她凑近一扇门的观察窗往里看。惨白的灯光下，靠墙是一排像金属抽屉的透明单元。每个“抽屉”里都蜷缩着一个孩子，穿着白衣服，一动不动。有的闭眼睡觉，有的睁着空洞的眼睛发呆。一片死寂。像被封存的标本。
林晚的心揪紧了。她往前走。下一个观察窗里，景象不同。几个穿浅蓝无菌服、戴口罩护目镜的人在忙碌。一个护士正试图抱起一个一两岁的小男孩。孩子吓坏了，剧烈颤抖着往角落里缩，喉咙里发出破碎恐惧的哽咽，却不敢大声哭。护士的动作没有温情，只有职业性的谨慎，最终还是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徒劳地抓挠几下，瘫软下去，只剩下无声的剧烈颤抖。
林晚猛地移开视线，胃里翻腾。她快步离开，像逃离噩梦。走廊似乎没有尽头。
前面拐角传来了人声。她立刻躲进墙边的阴影里。
“实验体供应充足，退货机制很有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