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医院的病号服溜回家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楼道里遇见晨练的张大妈，对方盯着他空荡荡的裤管惊呼：“小王你腿呢？是不是量子养生把腿养没了？”
王铁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研究那条作祟的裤衩。它现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像块没洗干净的肥皂。突然，裤腰上的松紧带 “啪” 地断了，裤衩顺着腿滑到地上，在瓷砖上转了三圈，化作一缕青烟。
他愣在原地，低头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运动裤，突然觉得裆部有点凉。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夕多多的推送：“猜你喜欢：防辐射红秋裤，买二送一，专治量子紊乱～”
王铁根盯着那条印着 “本命年专用” 的红秋裤图片，突然想起董事长还在医院躺着。他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公司请假，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想起技术总监那句 “现在流行真空上班”。
窗外的麻雀突然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王铁根看着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觉得，或许穿不穿裤衩，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在这个连夕多多都能卖隐身裤衩的世界里，光屁股上班，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他换了条新买的纯棉裤衩，揣着带鱼走出家门，决定先去医院看望董事长。路过公交站台时，那个穿超短裙的姑娘还在，看见他，突然红着脸递过来一杯豆浆：“哥，刚才…… 对不起啊。”
王铁根接过豆浆，突然觉得，今天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虽然他还是没搞明白，那条 29 块 9 的隐身裤衩，到底是情趣用品，还是量子武器。但至少，他知道了一个真理：夕多多的客服，比董事长的心脏还硬。
2.王铁根提着用报纸裹好的带鱼站在病房门口，手指在门把手上悬了三分钟。护士长推着治疗车从走廊经过，白大褂下摆扫过他的脚踝：“探视时间到了，进去吧。”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时，董事长正半靠在枕头上看财经报纸。老会计出身的老头眼神依旧锐利，目光从报纸边缘探出来，在王铁根裤腰上停了三秒：“小王的裤衩…… 修好了？”
王铁根把带鱼往床头柜上放，塑料兜子摩擦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董事长您放心，换了条纯棉的，量子辐射为零。” 床头柜上的心电图仪器突然跳了下，绿色的波浪线抖出个诡异的尖峰。
“那天在会场……” 董事长放下报纸，手指在被单上敲出摩斯密码似的节奏，“我不是吓着了，是突然想通了。” 他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印着医院 LOGO 的病号裤，“你看，这裤子的松紧带都快松了，还卖三十块，不如夕多多的性价比高。”
王铁根盯着那条蓝白条纹裤衩，突然觉得董事长的地中海发型在日光灯下顺眼多了。走廊里传来技术总监的大嗓门，说要给董事长带条 “量子理疗红秋裤”，吓得心电监护仪发出一阵急促的 “滴滴” 声。
护士进来换点滴时，看见王铁根正对着带鱼发呆。昨天从医院溜回家后，他把这三条冻带鱼扔进冰箱最底层，现在解冻后的鱼眼浑浊地瞪着天花板，像三个看透世事的哲学家。“探视者不能在病房吃生鱼片。” 护士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