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硝烟里，一个妇人后背中了箭，却死死抱着怀里的婴儿；一个浑身是伤的士兵，把敌方的少年拖到断墙后躲避箭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尸骸中间，给还有一口气的人喂药。
她指尖的黑气慢慢散去：“不过是挣扎罢了。”她转身走向冰原，红色的裙摆扫过雪地，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等这一切彻底烂透了，我会亲手结束它。”
烬看着她的背影，银发在风中飘动，红衣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焰。他握紧了拳头，掌心微微发烫——他一定要让她看到，这个世界值得被留下。
第二章 醒来的神兽
元初没有立刻毁了世界，也没有回到九霄云巅，她带着烬在九州大地上行走。她想亲眼看看，这个自己创造的世界，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
他们走了三个月，看到了太多让人难过的事。
在东方的大海边，他们看到了玄汐。玄汐是一头上古玄龟，背甲上刻着元初当年画下的星图，曾经驮着大地稳住四海的潮汐。可现在，它被渔民困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背甲被凿开了好几个洞，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这龟甲能占卜，龟血能长生！”渔民们兴奋地议论着，说要把玄汐献给皇帝换赏赐。
玄汐浑浊的眼睛看到元初时，突然流出两行血泪，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那声音里有委屈，有痛苦，还有对元初的依赖。
元初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身上的红衣无风自动。她甚至没抬手，困住玄汐的铁笼就碎成了粉末，那些渔民尖叫着被冻成了冰雕，又在元初的目光下变成了齑粉。
“元初！”烬拉住她的胳膊，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
元初深吸一口气，指尖冒出金色的光，轻轻按在玄汐的背甲上。玄龟背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它用头蹭了蹭元初的衣角，像是在撒娇。“睡吧，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叫醒你。”元初轻声说，玄汐听话地沉入海底，消失在深海里。
“他们连你的神兽都敢伤害。”烬的声音带着怒气，“这样你还要等吗？”
“等。”元初看着西方，“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继续向西走，来到了昆仑山脉。这里曾经是神兽聚集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修行者的猎场。元初当年留下守护灵脉的凤凰凤离，正被一群修士围攻。凤离的翅膀被符咒烧伤，彩色的羽毛落了一地，金色的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凄美的花。
“抓住它！凤凰内丹能涨千年修为！”领头的修士举着一把发黑的剑，剑上缠着不祥的黑气。
凤离哀鸣一声，用尾羽扫向敌人，却被符咒困住，重重摔在地上。就在那把黑剑要刺进它身体的时候，一道红光闪过，剑断成了好几截，那个修士被一股力量掀飞，撞在山崖上没了声息。
元初站在凤离面前，红衣猎猎作响，银发在风中飞扬。她抬手抚摸凤离受伤的翅膀，金色的光流进伤口，烧伤很快就结痂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发抖的威严。
其他修士吓得转身就跑，可元初没给他们机会。她指尖一动，山上的积雪突然崩塌，把他们全都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