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一定在用尽全身力气,隐藏那个足以摧毁我们一切的秘密。
她偶尔会剧烈地咳嗽,咳得小脸通红,却笑着对我说,只是被风呛到了。
她会突然变得很疲惫,在我们看电影的时候,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我只当她是创作太累。我这个被光环和自负包裹的蠢货,从未想过,她的身体,早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腐烂。
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双方父母的最后一次会面。
他们约在一家高级会所,美其名曰“为了孩子,再谈一次”。
结果,那成了一场针对我和羽芊的联合审判。
“给你五千万,离开我儿子。”我的母亲,将一张支票推到羽芊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陆离,你如果真的为芊芊好,就该放过她,让她找一个安分的人,过平静的日子。”羽芊的父亲,痛心疾首地扮演着慈父的角色。
羞辱、谩骂、威胁。
那些最恶毒的语言,像无数支看不见的箭,射向我们。
羽芊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她抓着我的手,指尖冰冷得像死人。
“我们走。”我拉着她,在四位家长愤怒的注视下,离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那个夜晚,我们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霓虹灯在我们脸上划过,像一道道流泪的伤口。
“陆离。”羽芊忽然开口,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带我走吧。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好。”我没有丝毫犹豫。
“去到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她看着我,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今晚,我想要你。我要把我自己,完完整整地,全部给你。”
我心脏猛地一跳。
我看到她眼底的疯狂,那是一种濒临毁灭前的、绚烂的渴望。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但我无法拒绝。
我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冲破城市的桎梏,向着那片象征着自由与原始的荒野,狂奔而去。
最后,我们在那一夜,尽情的向双方交代了自己。
她,真的……好美。
……
【04】
我给它建了一座玻璃花房。
恒温,恒湿,南美空运来的珍稀兰花被我种在里面,只为了萃取最新鲜的那一滴花蜜。
我给它取名“羽芊”。
我的前经纪人王哥一脚踹开别墅大门的时候,我正坐在斯坦威钢琴前,为它弹奏一首新的练习曲。
阳光穿过玻璃,在它血红色的翅膀上投下斑斓的光晕。
它停在黑白琴键上,随着音符的震颤,翅羽轻轻扇动。
我的世界里只有琴音,和它。
“陆离!你他妈的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王哥的咆哮像一颗炸雷,震碎了我用寂静和音乐构筑的茧房。
我停下弹奏,皱眉看着他。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像是准备随时把我押送去精神病院。
“我给你打了三百个电话!拒接!微信不回!你知道你违约要赔多少钱吗?你知道外面现在把你传成什么样了吗?”
他冲过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胡子不刮,头发不剪,就为了守着一只破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