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站在那里。
剪裁精良的西装裹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简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
"狗东西，瞪着我干嘛，我还没瞪你呢。"她小声碎碎念，故意往施阳那边靠了半步。
程远的目光立刻锁住这个细微动作。他迈步走来时，锃亮的牛津鞋在地板上敲出压迫感十足的声响，活像什么黑帮片现场。
"简总监。"他停在三步开外，声音像带着冰碴。
施阳突然捂着胸口倒退半步："姐姐，这位叔叔好可怕，他瞪我..."
"叔...叔？"程远额角暴起一根青筋。
简宁差点笑出声。25岁和32岁，确实够得上叔侄差了。她拍了拍施阳的手臂："乖，去那边坐着，叔叔和姐姐有话说。"
程远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
程远一把扣住简宁的手腕，将文件强硬地塞进她掌心："为什么突然辞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这三个月..."
3 真相大白
"关你屁事！"简宁猛地一挣，文件雪花般散落在地。她眼眶发红，指着对面写字楼28层那个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办公室："程总不是要架空我吗？把我辛辛苦苦做了三个月的并购策划，转手就交给Amy去邀功？"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炸开，引得护士站的护士们纷纷探头。
程远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拽到消防通道的阴影里。
"那个策划..."程远突然卡住，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他松开领带，露出锁骨处一道伤口，"你知道为什么临时换人吗？"
简宁愣住了。那道疤，是五年前他们刚被调去分公司时留下的。那天谈完业务已是深夜，巷子里的醉汉扯住她的包，程远替她挡了砸过来的酒瓶，玻璃碴在他锁骨上划开一道深痕。她记得自己手忙脚乱地按着他的伤口，血从指缝里往外渗，程远却还笑着跟她说："没事，谈判资料保住了。"
——五年了，这疤早该淡了。
"我们收到消息，"程远的声音把她扯回现实，"Amy的父亲是对面公司的隐形股东。"他苦笑了一下，"这个案子，只有她能做——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简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明白了。
不是程远要把她的心血送人，而是他不得不把她摘出去。她的方案太漂亮，漂亮到一旦被对方利用，就会成为刺向公司的刀。所以他宁可让她恨他，也要把她的名字从策划案上抹掉。
就像五年前，他宁可自己挨那一下，也要护住她怀里的文件。
简宁的声音抖得厉害，却一字一句砸在他心上："你他妈是不是觉得，你是个大英雄？"她猛地抬手，指向他锁骨上的伤，"五年了，每次有点什么事，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发红。
"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可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需要躲在你的庇护下的菟丝花？一个连真相都不配知道的弱者？"
程远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简宁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程远，我告诉你，我不是。"
空气凝固了一瞬。
施阳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姐姐，我们回去吧。"
程远猛地抬头——他看见施阳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环住简宁的手腕。看见简宁没有甩开他，而是任由他牵着，像抓住一根浮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