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月任由宋明彦拉着她走向餐厅，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的热粥上。
热粥......
无数个清晨或深夜，当她工作疲惫或宿醉时，顾羡之总会默默地端上一碗这样的热粥。
他从不邀功，从不抱怨她应酬太晚回家太晚。
只是在她喝完热粥后，再递上一杯温水。
他总是那么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她从未觉得那是一种付出。
宋明彦殷勤地为她盛汤布菜，声音带着撒娇般的邀功：
“月月姐，尝尝鸡丝粥，我熬了两个小时呢，可费功夫了。还有这个鱼，我可是专门请教大厨才学会的......”
林翩月食不知味地喝着热粥，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愧疚。
“对了，月月姐。”
宋明彦见她心情不佳，试图转移话题引起她的注意。
“我的个人巡回画展，下周就要开幕了！这可是我艺术生涯最重要的一刻！你......你会来帮我剪彩的，对吧？”
他语气中带着兴奋和期待，希望用这个好消息冲散葬礼带来的阴霾。
林翩月端着汤碗的手顿了一下。
画展......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副被毁得面目全非的画，以及顾羡之斩钉截铁说“不是我”的样子。
监控只拍到他进出书房，并没有拍到他毁画的直接证据。
他当时那么虚弱，又刚经历捐眼的痛苦，他真的有力气去毁掉一幅画吗？
还是......毁画的另有其人？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宋明彦看着林翩月心不在焉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阴霾和不快。
他以为顾羡之已经彻底滚蛋，林翩月的心思应该完全回到他身上才对！
怎么还在想那个晦气的男人和那场晦气的葬礼？
他强压下不满，脸上依旧挂着单纯的笑容。
他决定再加把火，彻底把顾羡之从林翩月心里踩下去。
“月月姐，你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他故作轻松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阿顾哥眼睛坏了一只，脾气还那么倔......大家都在说他配不上你呢......”
砰——！！！
林翩月猛地将手中的汤碗重重砸在桌面上！
她脸色铁青，“你给我闭嘴！谁允许你这么说他的？”
“你的眼睛是怎么复明的？是他用一只眼睛换来的！”
“你以为我的公司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是他陪在我身边鼓励我、支持我！”
林翩月发出一声充满自嘲和愤怒的冷笑，“他配不上我？”
宋明彦被她突如其来的的怒火彻底吓懵了，“月月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心疼你......”
“够了！”
林翩月厉声打断他，眼神里再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存。
“我累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餐厅。
宋明彦被巨大的恐惧感攫住——
林翩月看他的眼神变了！
她眼里，第一次出现失望和厌恶！
第13章
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顾羡之将母亲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安放在靠窗的小几上，旁边放了一束洁白的雏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