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着，屏幕上是一个私信窗口，ID很普通：“田园牧歌”。
【陈大师您好！冒昧打扰！我叫王有福在苏州西山开了家农家乐，最近……最近出了怪事！养的鸡鸭鹅，还有两头羊，接二连三地失踪！不是偷，现场一点痕迹没有！围栏好好的，锁也没坏，就……就凭空消失了！报警了，查不出所以然。村里老人说是山上的精怪作祟，闹得人心惶惶，客人都吓跑了不少。求您过来帮忙看看！价钱好商量！】
下面附了个定位地址：苏州市吴中区金庭镇XX村“归园田居”农家乐。
“苏州……” 我念了一遍，视线扫过“精怪作祟”、“凭空消失”、“价钱好商量”。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
“看看。” 我回了两个字。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您答应了？！太好了！】
“G7XXX，后天早上7:15，苏州北。” 我敲字。
【好好好！大师！太感谢了！我记下了！G7XXX，7:15苏州北！您到了苏州北站我去接您！】
“嗯。” 对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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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去便利店买烟。
便利店收银台后面，店员杨迪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他手里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置顶的联系人备注是“珊珊❤”，最后一条消息是两天前他发的“在吗？”，石沉大海。
“一包红塔山。” 我把钱放在柜台上。
杨迪安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地锁屏，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哦，哦，观哥，稍等。” 他转身去拿烟，动作有些迟钝，背影透着一种颓丧。
“分手了？” 我随口问。这小伙平时挺精神，话也多，最近几天明显蔫了。。
杨迪安拿烟的手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嗯……珊珊说……说不合适。”
他深吸一口气，把烟放在柜台上，找回零钱，“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是她们学院的一个学长，很厉害……”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是用力眨了眨眼。
“哦。” 我拿起烟，揣进兜里。
“看开点。”
杨迪安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低头胡乱地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收银台。
走出便利店，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麻烦。” 我低声嘟囔了一句，裹紧外套，快步走回单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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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呼啸着穿越华东平原，窗外是连绵的灰绿田野和模糊的城镇轮廓。
我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耳机里隔绝了大部分喧嚣，只留下单调的铁轨撞击声。
邻座是个带着大包小包的大妈，操着浓重的吴语口音打电话：“阿拉也不想回啊，票难抢的很！可屋头催的紧？……侬弗晓得！阿拉屋里厢养的鸡鸭，一夜天光（一夜之间）么脱（没）哉！吓煞宁（吓死人）！一点声音啊么（也没有），门锁得好好的！村里厢老宁（老人）讲，是猪头山上格羊头怪跑下来哉！欢喜吃活物……”
猪头山？羊头怪？
我睁开眼，瞥了大妈一眼。她正说得激动，唾沫横飞。
“……格羊头怪，顶欢喜甜甜的恋爱！弗过专挑夜里偷人家养的活物！吓煞宁！还有羊头山上格猪头怪，更加吓宁！顶欢喜折磨宁（人）！好在听老宁讲它们吃艾草吃煞脱（死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