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山上的羊头怪,喜欢甜甜的恋爱,羊头山上的猪头怪,性格傲娇大变态,它们都曾死于艾。
这设定听起来像三流地摊文学。大妈说得煞有介事,脸上混着恐惧和笃信的神情。
“阿姨,猪头山和羊头山,在哪?” 我摘下一边耳机,问了一句。
大妈被打断,愣了一下,随即像找到了知音,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就在西山后头呀!两座山头挨得近!猪头山像个猪头,羊头山像个羊头,老早老早就叫这个名字了!年轻人不晓得,我们老辈人都晓得的!那里邪门得很!晚上根本没人敢去!”
苏州西山?正是“田园牧歌”农家乐所在的金庭镇。
“那艾草呢?” 我问。
“艾草?哦哟,那个是克它们的!老早有人试过,在门口挂艾草,屋里厢熏艾草烟,那东西就不敢靠近!不过后来听说……那两只妖怪自己作死,好像是为了啥事情,吃了好多艾草,结果就……噗!” 大妈做了个嗝屁的手势,一脸“你懂的”。
自己吃艾草吃死了?这妖怪的智商听起来……堪忧。
“谢谢阿姨。” 我重新戴上耳机,隔绝了大妈后续添油加醋的恐怖故事。
信息虽然荒诞,但地点对上了,事件性质(牲畜离奇失踪)也高度吻合。看来“田园牧歌”说的“精怪作祟”,在当地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这精怪的品种和习性……有点过于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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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北站。人流如织。
刚出站,一个穿着冲锋衣、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就举着个歪歪扭扭写着“陈大师”三个字的纸牌,在出站口张望。
“陈大师!这边这边!”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热情地要帮我拿那个轻飘飘的背包。
“不用。”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王老板?”
“对对对!我是王有福!大师一路辛苦了!车在外面,咱们这就走?路上得一个多小时呢。” 王有福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眼底满是藏不住的焦虑。
他开的是一辆沾满泥点的旧皮卡,后斗里还残留着干草屑和鸡毛。
车子驶离繁华的市区,渐渐进入太湖环绕的西山岛。
风景是极好的,烟波浩渺,山色空濛,典型的江南水乡韵味。
但王有福显然无心欣赏,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大师您是不知道啊!太邪门了!就从上个月开始,先是隔三差五少一两只鸡,我以为是黄鼠狼或者野狗,加固了围栏,还装了监控,结果屁用没有!监控里啥也看不到,围栏好好的,鸡就没了!后来是鸭子、鹅!上周更离谱,我养在单独圈里的两头半大山羊,一晚上!全没了!那圈门栓得死死的,锁都没开!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干干净净!跟被……被鬼搬走了一样!” 王有福拍着方向盘,声音都在抖。
“报警怎么说?”
“警察来了两趟,查了又查,脚印、指纹、破坏痕迹,啥都没有!说可能是被什么大型猛兽……可西山哪来的猛兽?顶多有野猪!野猪能把锁栓弄开还不留痕迹?能把两头羊悄无声息弄走?而且……”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警察走了之后,我在羊圈角落里,捡到了这个!”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