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当天,我收到的第一份“贺礼”,是沈聿珩与沈舒怡的结婚证件照。
奢华宴会厅里,沈夫人站在我对面,眼底淬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八百万,一个月内,永远消失在我儿子眼前。”
我脸色惨白,喉间腥甜翻涌。
沈夫人嫌恶别过脸。
“你跟阿珩那段上不得台面的过往,这个价,算我仁慈。”
“掂量清楚,别不识抬举,乡下妹。”
保镖簇拥沈夫人钻进迈巴赫,绝尘而去。
雨水浸透我单薄衣衫,寒意刺骨。
我与沈聿珩的过往,何止八百万。
沈家从来看不上我这个摆摊女,只觉我高攀云端之上的沈聿珩。
回到那座四千平冰冷庄园,已过零点。
沈聿珩的报备信息躺在手机里:“青宁,临时有急事出差,回来再陪你补过生日。” 我指尖冰凉,敲下一个“好”。
床边半掩的湿漉安全套与刺目蕾丝胸罩刺入眼帘,苦涩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这偌大庄园,我被长久安置在偏院阴冷杂物间。
最初沈聿珩皱眉:“妈,青宁有哮喘,不能住这里。” 后来我短暂搬进主楼,直到沈舒怡住进来,我再次被驱逐。
这一次,沈聿珩连一句敷衍解释都吝啬给予。
衣柜深处,一块温润羊脂白玉坠无声滑落。
我望着玉坠上那道狰狞裂痕,恰好磕掉刻骨铭心的“爱”字,泪珠无声滚落。
三年前,我在海边捡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沈聿珩。
他失忆了。
我把他带回二十平米墙皮剥落、夏天闷热的地下室。
逼仄破败里滋生了最滚烫爱意。
沈聿珩在我十八岁生日那晚笨拙真挚告白。
他将祖传玉坠郑重戴在我颈间,指腹摩挲誓言,说世间万物不及我半分重要。
后来沈聿珩倾尽所有宠爱我。
我深夜摆摊,他默默端盘递水、驱赶醉汉。
我下班累瘫,他背我走过长长巷子。
我被混混纠缠勒索,他为我挥拳相向不惜鼻青脸肿进局子。
这一切在沈聿珩恢复记忆瞬间戛然而止。
他不再是眼里只有我的穷小子阿珩。
他是沈舒怡未婚夫,岱轩集团总裁,手握瑞安酒店最大股份。
他带我住进金碧辉煌庄园,却把那个爱我如命的沈聿珩遗落在飘咸腥海风的小渔村。
恢复身份后,沈聿珩整日周旋名流酒会与公司应酬,留我独守空房。
他醉酒呢喃意大利语,“舒怡宝宝,我要给你最盛大婚礼。”
我望着眼前熟悉陌生男人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一周后江市铺天盖地直播世纪婚礼,沈聿珩与沈舒怡万千镜头前深情拥吻。
我看清沈舒怡的脸,那张与我几分相似却是我十三年未见亲姐姐的脸。
弹幕满屏刷过“天生绝配”“门当户对”。
我关掉手机,颈间玉坠毫无征兆崩裂,磕掉小角恰好模糊承载誓言的“爱”字。
我徒劳擦拭玉坠试图抹去刺目裂痕,无济于事。
眼泪砸在冰冷玉石上,我蜷缩角落咬紧牙关直至口腔弥漫血腥味。
沈聿珩本就居于云端,我何必强拉他坠入泥潭。
放手,成全他,放过自己。
第二章
走出庄园大门,千万只彩色气球升空写满对沈舒怡炽热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