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脸颊上瞬间炸开的、细微的刺痛感。
像被冰针扎了一下。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噗!
一声闷响。
沉闷得像是钝器砸进烂西瓜里。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
像被高压水枪喷溅出来一样。
劈头盖脸地浇了我满头满脸!
视野瞬间被一片粘腻的猩红覆盖。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丧尸特有的腐臭。
猛地呛进气管。
引发一阵剧烈的干呕。
那只几乎触碰到我皮肤的爪子。
僵在了半空中。
保安丧尸那颗腐烂了大半的头颅。
在距离我鼻尖不到半尺的地方。
被那抹凌厉的银光精准地贯穿!
一柄样式冷硬、刃口带着细微锯齿的砍刀。
从它的太阳穴狠狠扎入。
带着巨大的力量穿透颅骨。
刀尖甚至从另一侧的眼窝里冒了出来。
挂着粘稠的脑浆和碎骨。
丧尸的动作戛然而止。
浑浊的眼珠似乎难以置信地凸了一下。
整个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
软软地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抽搐了两下。
彻底不动了。
死寂。
只有我粗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脸上温热的血顺着额角、鼻梁、下巴往下淌。
滴落在同样沾满污垢的前襟上。
留下深色的印记。
耳朵里嗡嗡作响。
世界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的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
几乎要跪下去。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一点点扭过头。
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
走廊深处。
那片被阴影吞噬的角落。
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贺凛。
他很高。
身形挺拔得像一杆标枪。
即使穿着沾满不明污渍的黑色战术背心和耐磨的工装裤。
也掩不住那股紧绷的、随时准备撕裂猎物的力量感。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
3
每一步踏在布满碎屑和血污的地面上。
都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稳定。
仿佛脚下不是修罗场。
而是自家的庭院。
他走到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保安丧尸尸体旁。
面无表情。
甚至没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空气。
是背景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黑色的军靴抬起。
毫不犹豫地踩住丧尸还在痉挛的胸口。
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
他俯身。
一手握住卡在头颅里的砍刀刀柄。
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用力向外一拔。
“啵——”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响。
砍刀带着粘稠的红白之物被拔了出来。
他没有丝毫停顿。
手腕一甩。
粘在刀身上的污秽甩在旁边的墙壁上。
留下几道刺目的、放射状的痕迹。
然后。
他反手将那把还在滴血的砍刀插回固定在腿侧的刀鞘里。
动作利落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带着一种残忍的优雅。
直到这时。
他才终于抬起眼皮。
目光扫了过来。
那双眼睛。
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
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