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战术水壶……
那个挂在他腰侧、军绿色的、厚实的帆布水壶。
刚才在混乱中没注意。
此刻回想起来。
那水壶随着他踹门转身的动作晃动时。
里面发出的声音……
是空的。
或者说。
几乎空了。
沉重而空洞。
我握着水瓶的手指收紧了。
塑料瓶发出轻微的呻吟。
没有犹豫。
或者说。
大脑还处于一种应激后的麻木和某种微弱情绪(是报恩?是证明自己并非毫无价值?还是仅仅不想亏欠这个冷酷的男人?)的驱使下。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决定。
我迈开有些虚软的腿。
尽量放轻脚步。
走向那片黑暗。
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和瓦砾上。
发出轻微的“喀嚓”声。
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让我心惊胆战。
贺凛就站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背对着我。
微微侧头。
似乎在警惕地听着前方的动静。
他的身形挺拔而紧绷。
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每一个线条都透着力量与警觉。
那把沾血的砍刀已经握在了他垂在身侧的手里。
刀尖斜斜点着地面。
反射着远处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我停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硝烟、汗水和一种说不清的、属于他本身的冷冽气息。
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没有回头。
但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肩背线条。
像无声的警告。
我伸出手。
动作有些僵硬。
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笨拙。
目标是他腰侧那个军绿色的帆布水壶。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帆布表面和硬质的金属壶口。
那冰冷让我指尖一颤。
能感觉到水壶确实很轻。
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晃动。
我摸索着找到壶盖的旋钮。
冰凉的金属触感。
轻轻拧开。
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然后。
我抬起手里那个几乎空了的塑料瓶。
手腕倾斜。
塑料瓶里